什么?他竟也去了生辰宴?
华菱闻言如遭雷击,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这么多天了,既能去生辰宴,为何不来府上找我?难道他把我忘了吗?
那门子也不知怎么回事,问道:“姑娘?姑娘,需要给他们带话吗?我可以代为转达的。或者你明日再来,到时候三姑娘和那位小郎君应该回来了。”
华菱并未作答,只是摇了摇头就转身离开,那一步一步缓慢且无力,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门子挠了挠头,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变了脸,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
此时天色昏暗,他刚一转身,就见一张干枯衰老的脸怼在近前,吓得他魂都要没了。
“我滴娘亲嘞……原来是您老啊,”这门子瞧出来人正是驸马府的大管家萧同,他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同伯啊,您过来好歹出点声啊,这人吓人真要吓死人的!”
萧同年纪大了,起得早,正好遛弯来到正门,不仅听见了方才的对话,也瞧见了华菱的面容,虽然之前没见过,却也猜到这女子就是三姑娘和程杰口中的华家千金。
不过他仍问道:“方才来的是谁?有何事?”
“不知道,她也没报姓名。说是来找三姑娘和程家郎君的,不过面生的很。”
“田狗子,你是接替你爹在府里谋的差事,当初我本不愿让你顶替,可瞧在你爹这些年尽心尽力的份上,我才应下的。”
“同伯,这我都知晓,我来前爹都说了,说您是我一家的恩人,您无儿无女,等您老了,狗子孝顺您。”
萧同微微点头,“好!狗子,你有这个心是好的,不过作下人要懂规矩,得知道护主。你记住,今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谁也不许说,包括三姑娘和程杰,你知道了吗?那女子……没有来过。”
“这……”田狗子挠了挠头,说道,“同伯,无事也就罢了,万一有要紧事,岂不是耽搁了……”
萧同听罢,以冷眼而视之,虽未发一言,却吓得田狗子浑身冰冷,微微发颤。他可听爹说过这位同伯的雷霆手段,惹谁都不能惹这位活阎王啊。
他赶紧说道:“您老放心,我什么也没看到,她也没来过。”
“嗯!”萧同满意地点点头,“你去吧,时辰还早,你回去再睡一会。”
那田狗子如释重负,赶紧往门房那边跑去。
萧同长吁一口气,喃喃道:“三姑娘啊,老朽也只能帮你到这了。”
与此同时,华菱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倚着墙缓缓蹲下身子。她蜷缩着坐在冰冷的地上,双手环绕在身前,头深深地埋了下去,随后肩膀开始微微打颤,回忆着与孙延召的点点滴滴。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巷子,她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揉了揉红肿的双目。
这会儿,她想道:我要想办法把孩子生下来……但绝不能留在上京,爹爹和兄长断然容不下这孩子的,师父对我有养育之恩……就不要去给她添麻烦了吧。我要出城……南下……去齐州把孩子生下来。庆杰,我和孩子就在齐州等着你!我要当面问你,为何要如此无情!
……
另一边,华家的家主华勋睡醒后得知华菱逃出华府,顿时勃然大怒。下令封锁了整个上京南城,很快各个城门皆是戒严的状态。几十名士卒一组在南城挨家挨户的寻找华菱的下落。
不仅如此,华勋还书信一封送予北城皮室军的驻地,要求皮室军严查出城的人。一时南城北城皆进入了戒严的状态,很快华菱逃离华府的消息不胫而走。华家为了自家女儿各城门戒严,也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北城四门里,东门安东门联通着南城的商贸区,设有瓮城,平日里稽查商旅。南门安顺门就是华菱早晨通过的城门。这两个城门都直通南城,并不在华菱的考虑范围内。
而北城唯有西门乾德门和北门拱辰门可以直通上京城外。
西门乾德门直面的是草原部落的聚集区。地广人稀。
而北门拱辰门背靠宫城禁苑,最初是只供皇室出入的,有重兵把守。可这些年辽穆宗当政,一年四季都遵循祖制,“四时捺钵”,可以理解为车马为家的游牧治国。穆宗常在外扎营巡猎,极少回城。所以这北城门也渐渐供契丹贵族使用。
华菱如今的选择唯有西门乾德门和北门拱辰门。她记得三师妹的爹爹正是迭剌部右翼的详稳,所在的部族控制着草原的东部,如能从西门出了城,就可以去先去他们的部族躲上一阵子。
她想好了,就向西城门走去,一路上躲躲藏藏尽量不引人注目。
大约一刻钟的工夫,到了西城门附近,如今城门已开,只要正大光明的走出去即可,正当她要过去时,却发现有两人纵马奔驰,到了城门口下马,把一捆画卷交给了城门守卫。
这城门守卫得了画卷,与出城之人一一对照。
华菱大骇,心想:不好!他们必然是得了我的画像。这西城门怕是走不通了。
而且这二人中华菱也认得一人,这人是百兽中号称追踪第一的金天寿,是训鹰的好手,手下有只海东青,厉害无比。她抬起头,果见一只海东青盘旋在天空之中。
如今时间宝贵,她见西城门走不通,也不纠结,转头就走,直奔北城门而去。如这北城门再走不通,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她专挑小路、无人的路走,不到两刻钟就到了北城门。果然城门口聚集起了一大群皮室军的官兵,对出城之人皆极为警惕。
但北城门是供契丹贵族所用,城门的皮室军也不敢查的太过仔细,往往想要查看,被呵斥了两句也就不敢太过放肆,一般草草查看了事。
华菱见此,心中暗喜,这是个好机会!可自己一人想要通过怕是难比登天。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突然不远处来了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