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眉毛越想越怕,若是再这么拖下去,春申哥必定会问责于他,到那时,自己这颗脑袋怕是都难以保住。
“给老子冲!全部一起上!再有谁敢贪生怕死、畏缩不前,就地给老子砍了!”
细眉毛声嘶力竭地怒吼着,那声音如同闷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话音刚落,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一脚狠狠踢在一个吓得瘫软在地、尿了裤子的半大小子身上。
那小子惊恐万分,双手紧紧抱着脑袋,声泪俱下地哀求道:
“大哥,大哥呀,您就饶了我吧!俺家里人都已经在这场乱子里全战死了。
俺真的不能再死了啊!俺家的香火可不能在俺这儿断了呀!”
细眉毛听了,不仅没有丝毫怜悯,反而破口大骂:
“你个没出息的怂包软蛋,活着简直就是丢人现眼!你家那香火还是断了吧,留着你这么个废物,也只会白白糟践粮食!”
说罢,他眼中凶光一闪,手中的砍刀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小子的脑袋狠狠砍去。
“咔嚓”一声,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小子的脑袋瞬间滚落,鲜血如泉涌般喷洒而出,溅得周围的地面一片殷红。
众心腹见老大都如此狠辣地动手了,心里明白事态已然严重到了极点。
于是,他手底下的那些兄弟也不再犹豫,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刀,朝着后退的流民砍杀过去。
一时之间,碉堡外的流民们陷入了绝境,前后都受到逼迫。
他们就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在原地慌乱地四处打转,完全没了主意,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只能在恐惧与绝望中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阵前的流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绝望与不甘,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悲戚。
有个身材瘦弱的年轻人,他双眼圆睁,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想说些什么,却又被恐惧哽住了喉咙。
他的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怎么也迈不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同伴被驱赶着向前冲。
双手下意识地揪着自己破旧的衣衫,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是他在极度紧张下无意识的举动。
似乎想从这破旧的布料中汲取一丝力量。
当看到细眉毛凶狠地砍杀那个求饶的半大小子时,他的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呼,嘴唇嗫嚅着:
“这……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
一位头发蓬乱的中年流民,手中紧握着一根粗糙的木棍,那是他仅有的“武器”。
此刻,他眉头紧锁,额头上青筋暴起,脸上写满了不甘。
他咬着牙,目光在细眉毛和碉堡之间游移,心中满是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凭啥要我们去送死……”
他低声咒骂着,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像是在蓄力,可脚步却始终没有挪动,内心在求生本能与军令的恐惧之间痛苦地挣扎着。
还有一群流民挤在一起,他们眼神慌乱,互相推搡着,谁都不想冲在前面去送死。
其中一个老者,拄着一根树枝,身体不停地颤抖,浑浊的眼中满是绝望的泪水。
“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他悲戚地哭诉着,声音带着哭腔,在风中显得格外凄凉。
周围的流民们或是低头不语,或是唉声叹气,每个人都明白,往前冲是死,后退也是死。
这种绝望让他们的身体都失去了力气,只是机械地随着人群挪动,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悲惨的结局。
一些流民虽然心里充满了绝望,但仍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他们握紧了手中简陋的武器,脸上露出决绝的神情,眼中燃烧着不甘的火焰。
他们怒吼着,朝着碉堡冲去,那是一种绝望之下的孤注一掷,明知可能有去无回,却也想在这绝境中为自己争取一丝生机。
可他们的怒吼中,也夹杂着深深的无奈与悲哀,在这残酷的战场上,他们不过是渺小而无助的蝼蚁,被命运无情地摆弄着。
就在流民发动攻击之时,小王庄回援的护卫队及时赶回来了。
肖威长枪在手,带着三百护卫队员从后面掩杀而来。
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宛如一条银色的蛟龙,随着肖威的舞动,枪缨猎猎作响。
护卫队员们个个神情坚毅,步伐整齐,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向着流民们席卷而去。
碉堡上的庄丁看见自家援兵赶到,激动得泪水夺眶而出。
其实他们此时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长时间的坚守,让他们体力透支,精神紧绷到了极限。
所有庄丁包括王定义人人都负伤挂彩,身上血迹斑斑,衣衫破碎不堪。能撑到现在,这已然是一个奇迹。
流民们正陷入与碉堡庄丁的僵持苦战,突然听到后方传来阵阵喊杀声。
扭头望去,只见远处尘土飞扬,肖威率领着护卫队如猛虎下山般冲了过来。
一时间,恐惧如同潮水般在流民中蔓延开来。
一个脸上带着惊恐神色的流民,眼睛瞪得滚圆,手指着后方,声音颤抖地大喊:
“不好了,是护卫队,他们杀过来了!”
这一嗓子,仿佛一道炸雷,瞬间让原本就混乱的流民队伍更加慌乱。
不少流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手中的武器也不自觉地掉落。
他们的双腿开始发软,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有的流民想要转身逃跑,却被身旁同样惊慌失措的同伴挡住了去路,彼此推搡、碰撞,乱成一团。
一个身形瘦弱的年轻流民,眼中满是绝望,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他徒劳地挥舞着手中那根破旧的木棍,像是在驱赶着即将降临的厄运,可动作却毫无章法。
还有些流民试图强装镇定,握紧武器,摆出一副迎战的姿态,可那微微颤抖的手臂却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恐惧。
他们紧盯着肖威和护卫队,眼神中既有不甘,又充满了对死亡的畏惧。
细眉毛见此情形,心中暗叫不好。
他知道此时局势对自己极为不利,若是继续僵持下去,己方腹背受敌,恐怕自己这三千流民全都得葬身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