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失败了，还想耍赖，以为亲手杀了她就可以又在一起了……”
成实自顾自地说着。
林克手握成拳，要不是隔着铁栅栏，他早就冲过去狠揍他一顿了。
成实：“你没比我好到哪里去，也被她抛弃了。”
他说完恢复了傻笑。
林克瞪着飘出来的灵魂，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好像在笑着，却看着像被抽走了全部的精神。
为什么特意跟他说这些？
林克从精神病医院走出来，脑海里一直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权家人的抛弃都是彻底的，甚至让人察觉不到。
…
此刻权曦正在公寓的衣帽间，打开拍卖公司送过来的礼盒。
用精美的木质盒子做成的礼盒，跟她第一次收到舞衣时一样。
不过心境却截然不同。
权曦抚摸着舞衣上的羽毛，眼眶微红。
这件确实是师父亲手做的，上面有他们一起做的标记。
舞衣送过来前就干洗过了，是古董，也可以穿。
“你要不要试试？”
权曦回头看到靠在门口的段雁洲。
“我敲门了，你一直没回过神。”段雁洲抬脚走进衣帽间，漆黑的眸子流转着亮光。
这种熟悉的感觉不正常。
他好像早就见过这件舞衣了。
权曦：“你想看我穿上？”
段雁洲：“嗯。”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底都是诧异。
沉默了几秒，权曦拿着舞衣走进帘子的里侧换。
她换完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恍惚了。
没有戴上薄纱，此刻她就是当时被送上战马的舞姬。
抱着必死的决心，为军队争取部署的时间。
大漠苍凉，风声鹤唳，几国的军队隔着一条河，随时会举弓箭，把舞姬射死。
“你知道当时我想什么吗？”
身后传来段雁洲的声音，深沉而低哑。
权曦狐疑地转身，看着他沧桑的眼神，怔住了。
西北将军？
她在军营，却从未见过将军。
那个跟她同年进军营的少年，后面子承父业，成了镇守西北的战神。
功高盖主，躲多次被朝廷召回，却次次因敌军突袭而躲过一劫。
那些突袭，部分还是她献策的。
“想什么？”权曦走到他面前，手抚着他的眼角。
后面大周朝宫变，西北将军未改朝代，保了大周一百多年的繁盛。
“想把一切都抛之脑后，带你离开那里，过两个人的日子。”段雁洲抓住她的手腕，不敢多用力。
成实疯了，却唤醒了他。
用江山换与她的重生一世，他跟权家做的交易。
大周未更改朝代，同时他还扶持了新君上位，功成身退，才重生在这个世界。
意识觉醒之前，他们本不会相遇的。
但重生后，一切事情都不会按着他预先想的发展。
“值得吗？”权曦猜到了后来大周朝不改朝代的原因。
史书里没有她，也没有权家，好像被历史抹除了一样。
但却保留了那几场大战役，是为了留下些许她的痕迹吗？
段雁洲：“当然值得，这个世界很好，我们不用被世俗束缚。”
他搂着她纤细的腰，低头在她白皙的锁骨落下这个吻。
“我们当时甚至没有过交流……”权曦长睫毛微颤动着，抬眸看着他。
所以，祖父跟他交换，大周大统不变，交换条件是送他来到这个世界。
段雁洲一直是西北将军，而她也一直是权曦，只不过他们的意识都处于混沌中？
道家秘术能达到这样的高度，同时也避免不了反噬。
被反噬的不止祖父，还有整个权家。
“河边钓鱼的小斯……”段雁洲捧着她的脸，目光灼灼。
一切都值得。
他从小的责任就是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大周朝繁盛不受外敌侵扰。
不过是扶持一个新君，后来一切都顺其自然，他从不觊觎那个高位。
权老爷子给他测字，是将军之才，却无心登顶高位。
权曦仔细回想，眼睛瞬间亮了。
刚去军营，她耍脾气一个人跑到河边钓鱼，跟军中的一个小斯钓了一下午的鱼。
两人还把鱼全烤了吃。
后来他们经常一起去那条河钓鱼，长大了就用竹子插鱼。
再后来战事吃紧，她就不曾去过。
后来重新扎营，他们再也没见过彼此。
“想起来了？西西。”段雁洲眼底的笑意溢出，带着宠溺的语气。
西西，那是权曦随口跟他说的小名。
两人当时甚至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名字。
权曦眨着眼睛，眼眶逐渐湿润。
所以，她一直求而不得的偏爱，早就有人毫无保留地给她了？
她却无知无觉。
“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权曦哽咽地问着。
“昨晚。”段雁洲拉着她来到沙发前坐下，头埋在她的颈窝处。
权曦感觉到热气喷洒，还有他喉结的震颤。
“西西，你就从没想过，我父亲御下那么严格，为什么那么多年都没发现你的存在？”段雁洲低声地道。
“你帮着遮掩。”权曦的语气几乎是肯定的。
她唇角缓缓勾着，谁能想到那个小斯就是将军的儿子呢？
可能阿兄一直都不知道。
段雁洲应了一声，抬头看着她清澈平静的双眸，心如被丝丝缕缕的甜蜜填满。
失而复得的拥有，原来是这样的满足感。
“啧，你就不怕我祖父忽悠你吗？”权曦搂着他的脖颈，总觉得她祖父没那么好心。
布那么大的局，要是失控，谁负责？
权曦心里感慨，她祖父才是老狐狸。
段雁洲怔了几秒：“他也曾这么说。”
权曦：“……”
“可能……他忽悠的不只我一个，还给了你选择权。”段雁洲暗暗心惊。
如果权曦在他们遇见之前选择别人呢？
段雁洲细思极恐，所以他真被权老头摆了一道。
权曦笑出声：“我祖父不是吃亏的人。”
祖父虽答应了段雁洲，把他送来这个世界，同时也禁锢了他的意识。
他把选择权给了权曦。
权曦起身坐在他的腿上，继续道：“那次的美人计不止迷惑了敌军，连黎将军都被迷住了。”
段雁洲眼皮直跳，感觉她手指滑过喉结。
麻痒感翻涌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