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天尊也不是事事皆如所料……所以真好？”
亚当有些诧异。
老君所说的道德天尊，自然不会是如今坐在他面前的老君自己，肯定是诸界之海中心的那位最初的道德天尊。
他也大概能够理解一些为什么不是事事皆如所料反而是好事，往小了说是未来一成不变毫无趣味可言，往大了说事事皆如所料意味着未来没有变化和希望可言。
可问题是……
“在老君看来，道德天尊原本能做到未来事事皆如所料吗？”
既然老君以道德天尊指代诸界之海中心的那位，那么老君本人亚当自然要换个称呼以免混淆了。
回到他的问题，诸界之海外尚且有其他和秩序彼此拉扯影响的概念，诸界之海内道德天尊也不是唯一的至高。
在这样的情况下，道德天尊真能做到未来事事皆如所料吗？
“那就要看范围了，若是这无垠天地，自然连道德天尊也做不到，但若仅限于一人，那本应是能做到的。”
听到了老君的话，亚当恍然，原来如此。
可这样一来，岂不是说他很特殊，以至于让道德天尊特意关注？
“不知我究竟有何特殊之处，值得天尊关注？”
老君深深地望了亚当一眼：
“这件事，老道也不知晓。”
“……不知？”
亚当觉得老君如果要搪塞他的话，大可以找个更说得过去的理由。
“我为道德天尊，道德天尊不为我，我知之事道德天尊尽知，道德天尊所知之事我却一知半解。”
老君的意思很明白，他只是道德天尊的一道投影，有关亚当的信息他不知道，其他投影是否知晓就不清楚了，或许只有道德天尊知道。
亚当眼皮一抽，如此保密，总不会真的有什么拯救世界的重任要交给他吧？
不要啊，他只是个简简单单在享受之余为了能一直享受而提升自己的普通人，承担不起那种重大的责任啊！
虽然这么想，但亚当也知道这种事情问眼前的老君大概是问不到了。
“那……老君有什么是能告诉我的？”
亚当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老君给不出答案，那么就只好先问问道德天尊有什么要对他说的了。
“呵呵……不必如此戒备，虽说不知道你身上究竟有何隐秘，但想来道德天尊不是为了对你不利，否则也不会让你察觉至此。”
老君能听出亚当的话带着几分情绪，出言宽慰道。
无为而为之的道德天尊如果真要谋划什么阴谋，那么完全可以做到让被谋划的人到死都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尤其是亚当和道德天尊的差距太大太大了。
“至于有什么话要带给你，倒也没有，按照你原本的想法来就是了，我只不过是给你定定心。”
定定心？按照原本的想法来……
亚当回忆了一下，自己原本的想法，其实是想办法尝试着从魔法的角度去解析道。
世界的规则就是那些，道也好，其他概念也好，到了一定的高度后描述的就是同样的东西了，只是阐述的角度不同。
如今魔法的高度没有道那么高，囊括的广度自然也比不上道，通过道这个已经完成由一到全的概念来走自己的路，某种程度上来说帮助很大。
当然，这算是走捷径，对正常的由全到一之路而言或许提升很大，但最终真要走通这条路，最后关头或许要付出远比老老实实走路沉重得多的代价，来剔除这份走捷径带来的影响。
好在亚当走的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由全到一之路，他也没打算一定要把魔法之路走通，他提升自我不是为了成为什么诸界之海的魔法之神。
亚当从没忘记他是因为什么而选择走出世界进一步提升自己，人一旦失去了初心，那么哪怕做到了长生久视，也会变成间桐脏砚那样。
久而久之，没有初心的人就会在漫长的时光中遗失自我、心灵蒙尘，对长生产生厌倦，最终沉沦入灭。
回到眼前的问题，老君现在说来给他定定心，意思就是道德天尊认可他在这些世界解析道了？
亚当眼睛一亮，试探着开口道：
“老君您给我定心，就只是口头上一说吗？没什么别的信物之类的？这样我就算去了其他世界也能定心啊。”
比如什么太极图啊，天地玄黄玲珑塔啊，金刚琢什么的，或者八景宫灯、离地焰光旗啥的也行，他不挑的啊！
至于说这些法宝和他的魔法之路画风不匹配……怎么会呢？
他可是修炼神剑御雷真诀多年了！
“你这小子，让你不拘谨，你调整起来还挺快。”
老君笑着摇了摇头，用手指点了点亚当：
“法宝你是不用想了，老道这的法宝你带到另一方天地照样不甚灵光，况且老道日后还要用呢。”
“这样啊……”
亚当叹了口气，果然没那么便宜的事情。
“不过法宝给不了你，信物却可给你一个。”
“哦？”
亚当眼睛一亮，本来就是有枣没枣打三竿的事情，能有好处就行，他不挑的！
“将那块木牌取出来。”
亚当依言取出木牌，随后就听到“咔嚓——”一声。
亚当手中的木牌忽然间像是一块在地下埋藏了千百年的朽木一样，寸寸成灰，随后更是消散无踪了。
然而木牌虽然毁了，上面的字符却依然还在，一个个字符图案泛着莹莹如玉的光泽，在亚当的手掌上方飞舞。
其他那些模糊的字符哪怕显露出原型后亚当依然认不出，因为那些看上去根本就不是字，但太上二字他却能认得，连带着还有下面似乎还跟着两个字。
想来应该是那木牌断口的下方原本应该还有一截，记录着这两个字。
老君手指一引，以食指为笔，那些诸多字符齐刷刷地崩碎，被作为墨水，在亚当面前的虚空中书写了起来。
那是一个字，一个明明很简单，细看却好像在不断变化的字。
亚当仔细盯着看了许久，忽然想起来用情牌压下自己的所有情绪波动，果然在瞬间捕捉到了一点信息。
“太……上……敕……令……？”
一个字翻译出四个字，听上去很别扭，但那就是亚当看清的一瞬在那个字上感受到的意思，而这也只是那个字在被亚当看清的那一刻的意思而已。
“呵呵……”
老君笑着点了点头，也不解释，把那个字推入亚当的身体：
“从今往后，大凡在道法流传的天地，老道许你叫天天应，叫地地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