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要死了吗？
不……脑袋还在转，看来是又没死成……
陆鸿的五感逐渐回归，最先感受到的是刺骨的寒意。他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浸泡在某种绿色液体中。
“醒了？”
银芒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陆鸿抬头望去，只见重新化作小人偶的它正倚在银色古树旁，指尖把玩着几片晶莹的树叶。
“银芒……是你救了我吗……”
“是也不是。”
银芒难得的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蛮神改造了你的身体，被掏出心脏的那一刻你早已经死了。”
陆鸿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原本是心脏的位置此时只留下了一个空荡荡的窟窿，而一些银色的细丝正在尝试修补这个看着就恐怖的伤口。
“心脏都没了还能活……”他苦笑着咳嗽两声，暗金色的血沫从嘴角溢出。
“他可是我少数佩服的几个人之一。”
银芒的声音里罕见地带着几分敬意：“肉身无双可不是说说的，每一滴血乃至每一根发丝都蕴含着不灭的意志，若不是在一瞬间彻底毁灭，那么就能不断重生……”
但说到这儿它又咬牙切齿起来，“不过看样子这家伙还是藏私了，当年就没有把完整的步骤告诉我，不然……哼哼！”
听到这话陆鸿即使浑身巨痛也忍不住头皮发麻。
开玩笑，当年骨头被锤碎了才入门，要是真让你知道完整步骤，怕不是要把我碾成肉酱才能练成……
他试着活动手指，发现每一寸肌肉都像被烙铁灼烧过般剧痛。更诡异的是，胸腔内空荡荡的，却仍能感受到血液在血管中奔流——仿佛心脏的职能被某种力量临时替代了。
“别乱动。”银芒指尖轻弹，“我刚刚说‘肉身无双’是小蛮，你这半吊子的蛮神之躯还没有远远没有到达到那个境界，如今能保住你的小命已经不错了。”
陆鸿咬紧牙关，强撑着想要坐起身来，却又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
“难道我就这样瘫在这儿吗？”
银芒冷哼一声，指尖银光闪烁：“急什么？蛮神的传承你不是已经得到了吗？血肉再生什么的应该也在里面，慢慢领悟吧。”
陆鸿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感受蛮神留在自己脑海中的东西……这些疯狂的修炼方式令他头皮发麻，却又醍醐灌顶。
“这样一来，我至少得从头开始走一遍，没个两三年是别想成功……”
突然，他终于想起了询问：“对了，小玉呢？就是掏了我心的那个。”
银芒的银眸微微眯起，指尖的银叶突然凝固：“你还有心思关心她？”
“毕竟她是我老乡，我能不关心吗？”
了然的点了点头，银芒道：“因为看你的样子不对劲儿，所以我最后一秒给她踹进空间裂缝里了，至于她会掉到哪儿，这就不关我事了。”
陆鸿沉默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空洞。银芒的银叶在指间翻转，折射出冰冷的光泽。
“她当时……”陆鸿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是被控制的？”
“那女子体内的禁制至少有二十年了，只怕一开始就是被培养的杀手。”
“……”
果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么好运的，事到如今也就才找到五个人，联想到小玉的遭遇，恐怕剩下的两人处境也不会太好。
“这都是命，而且这些事又不是受你控制的，你又何须自责呢？”
“命？”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若真是命，为何偏偏是我们？”
银芒的银眸微微闪动，枝条在虚空中划出几道玄奥的轨迹：“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思考这些。”
“……”
一道身影从他身上脱出，红陆拍了拍不存在灰尘的衣服，扭头看向他：“所以……”
红陆蹲下身，指尖轻轻戳了戳陆鸿胸口的空洞，“这伤可不好养。”
陆鸿倒吸一口凉气，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他咬着牙道：“你他妈……轻点……”
陆鸿疼得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红陆却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指尖故意在伤口边缘又刮了一下。
“行了，不玩你了，你就在这安心养伤的，把剩下的事交给我。”
红陆的身影逐渐凝实，周身泛起淡淡的紫色光晕。他活动了下手腕，骨骼发出清脆的爆响：“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以完整状态行动。”
“你可……别……瞎搞……”
红陆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指尖燃起一缕紫焰：“放心，我办事可比你讲究多了。”
他转身时衣袂翻飞，紫焰在虚空中拖曳出妖异的轨迹。
红陆的身影在银芒的注视下逐渐虚化，化作一缕紫烟消散于虚空。银芒的银眸微微眯起，枝条轻颤：“这小子倒是比你更像个疯子。”
“……以防……万一……”
灰蒙蒙的雾气一闪而过，陆鸿也放心地陷入了沉睡……
……
“哇噻？！这里比大荒城还要大好几倍哎？！”
站在夜朗城外的两个小家伙仰头望着前方的城门，相比之下连城门都没有的大荒城真的跟“乡下”没多大区别。
“虎子，你是第一次来的？”
“嗯，平常要采购什么粮食都是村长他们去办的，我来实话实说也帮不上什么忙……”
说着排队进城的队伍很快就到了两人，核对的士兵揪着他们，又看他们身后，狐疑道：“你们的父母呢？”
“父母？就我们俩啊！阿爹阿娘还在村子里种地呢。”石虎挠头老实的说。
瞥了这傻子一眼，陆霜开口：“我们是出门历练的弟子，受托来夜朗城办些事，士兵大哥可以放我们进城吗？”
“办事？找谁？”
小妮子掏出地图，努力的识出上面的字：“黄……石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