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鸿一惊，周身杀气暴涨。赤鸟少女突然捂住嘴，头顶呆毛炸成蒲公英状。她背后浮现出三对半透明的赤金羽翼，每片羽毛都流转着熔岩般的纹路。
不过杀气立即就消散了，陆鸿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激，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许多：“抱歉，我刚才吓到你了。不过，朱雀的味道……你是怎么察觉到的？”
陆鸿的语气虽然柔和，但赤鸟少女仍能感受到他刚才的杀气，她有些委屈地低下头，小声说道：“长老说我们一族是朱雀雀的后裔，所以对朱雀的气息特别敏感。”
“族内一直供奉着一根朱雀的羽毛，因此虽然你身上的味道很淡，但我还是能察觉到。”
赤鸟少女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期待，“老爷爷，你是不是和朱雀先祖有关呀？”
他眉梢一挑，将朱雀火羽取出晃了晃，赤鸟少女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看到了最珍贵的宝贝。她扑闪着大眼睛，兴奋地说道：“这根的味道比族里供奉的羽毛还要浓烈！”
她头顶的呆毛兴奋地竖成天线状，赤金羽翼不受控制地展开，船舱内的温度瞬间攀升。
“冷静点，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
迅速将火羽收起，因为他已经确定了这鸟没有说谎。
唯有怀有朱雀血脉或是修炼过朱雀秘法的人，才能感知到火羽中蕴含的古老气息。陆鸿若有所思地想着，看来赤金鸠一族与朱雀的渊源比他想象的更深。
不过四圣可从来没跟他提起过自己还有后裔血脉这件事，陆鸿心中微微有些疑惑，但很快又将注意力拉回到眼前的局势上。
“老爷爷——”
“叫前辈。”
“哦！”赤鸟少女头顶呆毛欢快地摆动，“前辈能不能让我再闻闻那根羽毛？就一下下！”
“不行。”陆鸿干脆地拒绝，指尖燃起一缕琉璃火，“先把你翅膀收起来。”
赤鸟少女委屈地扁着嘴，三对羽翼却乖乖缩回体内。她突然抽动鼻尖，盯着那缕火苗两眼放光：“前辈的火里有朱雀先祖的味道！”
“你属狗的吗？”
赤鸟少女的鼻尖几乎要贴到火苗上，羽衣上的赤纹随着呼吸明灭不定。陆鸿手腕一翻熄灭火焰，少女扑了个空，差点一头栽进陆鸿怀里。她头顶的呆毛蔫巴巴地耷拉下来，羽衣上的赤纹也黯淡了几分。
“前辈好小气……”她嘟囔着，突然眼睛一亮，“要不我用宝贝跟你换？我们赤金鸠的巢穴里可多好东西了！”
“不行！”
这不是小不小气的问题，而是这根羽毛是他联络珠儿的唯一媒介，更是朱雀留给他的重要信物。陆鸿指尖轻敲少女额头：“别打歪主意。”
赤鸟少女捂着被敲的地方，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那……前辈知道‘焚天谷’吗？传说那里藏着朱雀先祖的传承！”
“焚天谷？”
陆鸿指尖微微一顿，赤鸟少女立刻捕捉到这个细微反应，得意地晃着脑袋：“我就知道前辈感兴趣！焚天谷每三百年开启一次，据说谷底沉睡着朱雀先祖的尾羽……”
“……我不怎么感兴趣。”
赤鸟少女闻言呆住，头顶的呆毛像被雷劈了似的僵直竖起。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么可能不感兴趣？！那有可能是朱雀先祖的传承哎？你们人类不是最喜欢这些东西了吗？”
话是这个理，不过且不说这传承是真是假，再者早被四圣亲自指导过的陆鸿，对所谓的传承还真提不起兴趣。
“小赤鸢。”青冥老妪的血铃突然震颤，打断了少女的嚷嚷，“你的传讯符在发光。”
少女羽衣上的赤纹瞬间熄灭，手忙脚乱地从腰间摸出一枚正在发烫的赤玉符。玉符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隐约传出暴怒的禽鸣声。
“完了完了完了……”她急得原地转圈，羽衣下摆扫出零星火星，“爷爷发现我偷溜了！”
白豚长老幸灾乐祸地灌了口酒：“赤羽老儿最疼这小祖宗，估计正在满世界找人呢。”
赤霄长老突然掐诀打出一道传讯符：“正好，让赤羽道友来神陨之地接人。”
“不要啊！”少女扑上去想拦截传讯符，却被符光烫得直甩手。她眼泪汪汪地转向陆鸿：“前辈救救我！爷爷会把我关禁闭三百年的！”
陆鸿默默往旁边挪了两步：“自作孽。”
赤鸟少女见求救无望，突然眼珠一转，羽衣上的赤纹诡异地扭曲起来。她猛地张开双臂，整个人化作一团赤金火球朝船外冲去——却在撞上防护罩的瞬间被弹了回来，咕噜噜滚到陆鸿脚边。
忘了提醒她了，刚刚为了隔音捏出来的防护罩还没撤干净呢。
“啧。”陆鸿用脚尖拨了拨这团冒烟的“毛球”，“赤金鸠的遁术就这水平？”
火球“噗”地变回人形，少女顶着爆炸头哭丧着脸：“都怪臭爷爷在我身上留了禁制……”
赤鸟少女正哭丧着脸，飞舟突然剧烈震颤。船尾传来警告：“空间乱流！”
整片天空骤然扭曲，云层像被无形大手撕扯般裂开漆黑缝隙。飞舟在扭曲的空间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船体突然倾斜四十五度。
赤鸟少女惊叫着滑向船尾，羽衣在甲板上刮出一串火星。陆鸿足底银纹闪现，身形如钉般纹丝不动，顺手拽住少女的脚踝。
“抓紧。”他甩手将人扔向最近的固定桩。少女手忙脚乱抱住铜柱，头顶呆毛被乱流吹得笔直。
飞舟在空间乱流中艰难穿行，船体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陆鸿注意到那位灰袍人依旧稳立船尾，暗金光芒在兜帽下规律闪烁，仿佛在计算什么。
“前辈——”赤鸟少女刚张嘴就被灌了满口罡风，呛得直咳嗽。她头顶呆毛突然绷直，指向船头：“那是什么？！”
扭曲的云层中浮现出巨大阴影，形如被拉长的山峦。阴影表面布满血管状的赤红光纹，随着呼吸节奏明灭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