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从马车上又拿起一台座钟,捧着跟在李二身后。
李二问道:“此种钟到底成本几何?”
王远笑道:“嘿嘿,陛下,其实成本最多也就值五贯。”
“你小子贼的很!说吧,这次要多少?”
“微臣依然只要两成!”
“准了!”
两人来到大安宫,一进殿门,王远就喊道:“父皇!小婿给你送钟来了!”
老皇帝正与几个侍女打着纸牌,闻言眼睛一瞪,骂道:“呸!你小子胡说什么!”
李二斜视着王远,说道:“就是!父皇,这小子就会胡言乱语,简直是欠揍!其实就是送一座钟给父皇。”
“哦!”老皇帝挥退侍女,说道:“你小子不会好好说话?快呈过来!”
“嘿嘿,父皇,这可是小婿做的宝贝,是用来看时辰的!”
老皇帝推了推眼镜,仔细听着王远的讲解,顿时喜欢上了,中午还留下李二和王远大喝了一顿。
第二天早朝,忽然传来张公谨去世的消息,李二悲痛,在大殿上当着百官痛哭不已。
王远心中郁闷,不就是昨天送了个钟吗,咋还有人配合演出呢!
太史令傅奕谏道:“陛下,辰日忌哭,还请陛下节哀!”
百官:“请陛下节哀!”
李二说道:“君之于臣,犹如父子,情发于衷,安避辰日!”
仍旧大哭不止,百官屡谏无用,王有德只好宣布退朝,扶着李二回到甘露殿。
众官员无奈叹息,摇头散去。
更让王远郁闷的是,好巧不巧的,没过几天,李二的兄弟金州刺史酆悼王李元亨薨,儿子江王李嚣薨。
不就是给朝堂、李二、老皇帝送了个钟吗?这三个人就这么配合着死了!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过去,王远在学校教了几天书,便开始放暑假了。
程处默俩货时常来找王远练习武艺,王远索性将护卫们一同传授。
同时灞源镇玻璃厂旁边又一座厂房开始建造起来,这里准备建造一个木钟厂。
这天,早朝结束,李二终于从悲伤中走了出来,召见几位心腹议事,由于天气炎热,君臣便到青苑玉池泛舟。
李二说道:“朕每年酷暑便犯气疾,今年准备去九成宫避暑。”
见无人反对,此事便定下了。
忽然,两只水鸟飞入池塘中,在水面上浮沉游动,众人看去,无不拍手叫好。
只见那两只鸟,羽毛艳丽,绝美非常,王远拿起望远镜观看了下,说道:“这便是鸳鸯。”
李二夺过望远镜看了起来,拍着栏杆说道:“以前朕只是在书中读过,万万没想到,这次亲眼所见竟然如此好看!快,划船靠近一观!”
王远笑道:“陛下,不可靠的太近,否则吓跑了它们,就不会再回来了。”
李二看了王远一眼,问道:“那该如何?”
“应在池中多放些小鱼小虾,岸边再多种些芦苇等,如此鸳鸯的食物和栖息地就有了,它们就有可能越聚越多。”
“好!就这么办!朕知道你绘画手法独特,不如让阎立本前来,你们将它们画下来比试一下,如何?”
“成啊!不知可有奖赏?”
“哈哈哈……你小子真敢开口!那朕就以一盏金樽为奖赏,如何?”
“那太行了!”
王有德立即向岸上喊道:“宣,主爵郎中阎立本觐见!”
众人轮流拿起望远镜观赏着那对鸳鸯,王远则削着几根铅笔,等着阎立本。
直到阎立本气喘吁吁地跑来,登上船已是满身大汗。
见礼之后,李二说明召见他来此的意思,并指着一盏金酒杯说道:“就以此金樽为彩头,两位爱卿开始吧!”
“喏!”
早有太监准备好了笔墨纸砚,王远则是准备了一块画板,两人坐在船边,对着那对鸳鸯画了起来。
阎立本绘画众人基本都见识过,所以都围在王远身后。
只见王远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会儿,提笔在纸上寥寥数笔就画出来一个轮廓,换了支铅笔又画了起来。
两分钟不到两只鸳鸯的雏形便跃然纸上,看着那惟妙惟肖的画像,众人不住点头赞叹!
接着便是形态、结构、光影和空间关系的绘画,不到十分钟,一幅鸳鸯戏水图便画好了。
王远查看了下,修改了几笔,感觉比李丽质手绢上绣的好看多了,于是交给李二,说道:“陛下,微臣画好了!”
李二铺到桌上,与众臣一同观赏。
在座的不乏丹青高手,无不交口称赞。
“这简直活灵活现!”
“栩栩如生!”
李二点评道:“似乎是用笔划明暗的方法。虽没有色彩,却又如将其直接放在纸上一般,这简直是一种全新的绘画技法。”
王远拱手说道:“陛下高见,微臣称这种技法为素描。”
“素描?倒也贴切!”
“素描便是用单一的色彩,结合明暗的一种绘画技法,其中还有一种技法叫作速写,微臣在特种兵中已经教过,就是用简单数笔便可以描绘出一件事物的形象特点,对于绘画地形、侦查敌情很有作用。”
李二伸手,让王远展示。
王远拿起画板,刷刷几笔,一个人物出现纸上。
众人看去,顿时哄堂大笑。
房玄龄笑道:“脑袋大、脖子粗,一看便知程老匹夫!”
杜如晦说道:“头大如斗,程知节!”
“哈哈哈……”
若非程知节不在,众人也不会如此调侃。
这时阎立本说道:“陛下,微臣也画好了!”
众人看向阎立本的画,倒是也在水准之上,若在平时,也不失一幅佳作。
李二说道:“阎爱卿,你看看王爱卿所画,你可认输?”
阎立本一脸羞愧,正要开口,王远抢先说道:“陛下,微臣只是占得技法新奇的便宜,我的技法简单易学,相信阎兄若是研习,用不了几日便可学会。而阎兄的画作一看便是大家风范,技法老道,绝对是童子功,浸淫多年,微臣万万不可及也。所以微臣认输!”
李二大笑道:“哈哈哈!好!既然王爱卿认输,那这盏金樽就赏给阎爱卿了!”
“谢主隆恩!多谢灞国公!”阎立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便告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