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大庭广众。
程澈坦然将火种收入囊中，完全不顾凯妮斯敢怒不敢言的眼神，也不顾周围围观的长老祭司们的窃窃私语，只是将存放火种的小荷包打了个死结。
他倒是没有荷包的收藏，遐蝶送的也不想用，害怕翁法罗斯有点问题，再拿翁法罗斯的产物储存容易出错。
因此，他特意使用了来自藿藿的小荷包。
虽然藿藿总是害怕慌张，但还是很细心的，在荷包里面塞了两张辟邪的符箓，听说是当时从绥园的同事脑袋上掀下来的。
程澈将荷包塞进手镯之中，这才抬眸看向凯妮斯，“你还有事吗？”
说完这句话，程澈扯过一个凳子坐下，后仰身体翘起腿，抬着下巴看着凯妮斯，“有事就说，我听着，今天心情好可以单方面辱骂你一会儿，要是等到公民大会……”
他看了一眼旁边笑得温柔的星期日，“那你可能就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闻言，星期日侧头，视线落在程澈的身上。
在有关忆质，有关意志，有关群体的地方，调律这个能力似乎总是很好用。
他已经捕捉到了翁法罗斯的不和谐音。
凯妮斯皱起眉头，片刻后选择一个相对而言的软柿子，目光直视那刻夏，“这就是你请来的客人？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那刻夏：……
他看起来是那种挨骂不还嘴的人吗？
那刻夏坐在野餐垫上，思索片刻后站起身来，扯着凳子挪到程澈旁边，冷漠道：“我可以毁约，你能吗？”
看不起他那就别合作嘛，他倒是要看看没有他这个合作者，凯妮斯还怎么翻盘。
本来就被黄金裔压得死死的，现在还被几位客人直接篡位夺权，都比纸扎人虚了，还在这里弄什么虚张声势。
“咔咔——”
不等凯妮斯说些什么，奇怪的物体碰撞声传来。
那刻夏疑惑回头，视线之中是灰发女孩拖着一条长长的桌子挪动过来，一放，一踹，将桌子卡在了众人的椅子前方。
在她的身后，被程澈坏心思吓了两句的白厄扛着椅子，左右看看后还是选择回忆当初树庭辩论赛的规格，在桌子后方放上凳子。
程澈坐在一边，抱着垃圾桶往外掏水杯和食物，语气平静，“凯妮斯长老，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做赛前准备，十分钟之后我就要开始闲聊吃饭了哦。”
那刻夏默默转头看着程澈，“你不是说你不打辩论吗？”
“我可以不打，但她不能不准备，毕竟单方面的辱骂也算某种辩论吧。也就是赛况有点奇奇怪怪的。”程澈摇摇头，靠在椅子上翻出外套披在身上，侧着头打哈欠，“怎么有点冷冷的。”
遐蝶面无表情，盯着程澈和星看着，许久之后才开口道：“你好像有点死了。”
程澈：？？？
程澈茫然抬头看着遐蝶，“啊？”
他有点死了？
应该不太对，丰饶的力量依旧存在，哪怕这里藏了个毁灭星神应该也没有办法完全剔除药师的赐福。
药师对他的赐福可不是看一眼就完事，那是一直看一直喂，不长嘴还要强行举勺子的喂。
程澈想了想，“哦，翁法罗斯的机制抗拒我？”
他猛地转头，在人群之中找到一只偷偷摸摸观察事态的来古士，“你给我停了，要不然捶你。”
来古士：……
来古士垂下视线，不发一言。
程澈盯了片刻，那股阴森森的冷气消退之后这才转头看向凯妮斯。
或许是对客人们的实力有了深刻的认知，又或许是被星期日施加过爱的教育，凯妮斯不知何时准备好了长桌，身旁还坐着几位祭司。
她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但眼底的愤怒却在此时显得格外无力。
火种都没了，还愤怒什么啊。
愤怒了自己就能抢回来吗？
凯妮斯闭了闭眼睛，“阿格莱雅，火种在你眼前失窃，黄金裔竟然无法出手？”
说完这句话，凯妮斯睁眼，直视阿格莱雅，“还是说，你的金线锁住了你的手？”
阿格莱雅：？
她难道看起来就像是另一只软柿子吗？
阿格莱雅抬头，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难以置信四个字就顶在脑门上面。
这叫什么？
这叫好处我要，权利我要，但是打架你上，打赢了没奖励没夸赞，还要说一句你好残忍，打输了就要捶你？
阿格莱雅几乎要气笑了，“凯妮斯长老不如自己试试？失窃的可不是黄金裔保管的火种。”
虽然黄金裔手里的火种也丢了，但是别人不知道啊，况且……火种丢了也有人接过了半神的职责啊。
阿格莱雅双手环胸，一双长腿交叠翘起，脸上露出一点微笑，似乎是在讽刺对方。
凯妮斯闭上眼睛，“还是说正事吧，我们要回到黄金世。”
阿格莱雅：……
转移话题倒是有一手。
“怎么回？”
程澈来了兴趣，稍稍前倾身体看着凯妮斯，眼底满是好奇，“是赶走黑潮吗？”
他摸了摸兜，拿出一个小玻璃瓶打碎在广场上，“你现在清除一下，清除干净我就信你。”
凯妮斯瞪大了眼睛，看着地面上逐渐蔓延的粘稠的黑色物体，心头狂跳。
“朋友，试试？”程澈双臂交叠放在桌上，下巴压上去很是期待的模样，“你现在弄干净，或者你摸摸黑潮，要是变不成怪物我就相信你，不光把刻法勒的火种给你，别的火种我也能都带回来给你，当场拥护你为翁法罗斯的黄金之神。”
一举两得啊！
凯妮斯瞳孔震颤，盯着那黑色潮水陷入了沉默之中，不发一言。
星悄悄凑近程澈，压低声音，“你手里是不是有好多了？”
程澈思索片刻，点头，“但也不是很多，至少那几个半神我还没有掏心掏肺掏火种呢。”
闻言，星犹豫着，似乎有点不太确定，“你不是把黑衣人打了一顿吗？为什么还要火种，勾引黑衣人？”
“不不不，我这叫做代为保存，避免黄金裔丢掉火种，但是吧……”程澈的视线从白厄身上扫过，轻声道：“我还有最后一点点的答案需要确定，我要用火种勾引一个……不是黑衣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