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吃完之后道别离开，临走的时候很是礼貌的带走了院子之中的生活垃圾，连声道谢。
翁法罗斯的救世主站在门口目送孩子们离开，掌心之中那颗糖温温热热的却始终没有吃掉。
他看着孩子们的背影消失在巷道之中，这才转回来坐在了院子里面。
奥赫玛的天空总是明亮的，让人分不清时间。
他坐在小凳子上面，看着万敌在星的指点将桌面清理干净，然后又坐在了一旁。
星翻出一个快递箱，打开之后从中取出各种各样的盒子和笔递给万敌，“回列车取的，不掉色的人体彩绘颜料，但是也能卸掉，这个是清洁水，笔也买了一套，还有一份商家赠送的彩绘参考书。”
她将东西塞给万敌，这才拍拍手看向星期日，“出门玩吗？奥赫玛还有好多地方我没去过，陪我冒险去？”
星期日：……
星期日想了想星在匹诺康尼上天入地到处找战利品箱子找垃圾桶的模样，半晌后才点头。
他站起身来，朝着星露出温柔优雅的笑容，套着白色手套的掌心朝上伸出去，“走吧，伙伴。”
星不由得一愣，旋即拎起球棍跟上星期日的脚步，“走吧走吧，咱们出去逛逛，明天还有事情呢。”
两人快速离开，万敌低头翻看自己收获的小礼物，丹恒靠在小椅子上面晃动着发呆，似乎是在思考翁法罗斯隐藏的所有秘密。
白厄看了片刻，垂眸拆开自己的小礼物，将黏腻的糖果塞进嘴里。
甜蜜的味道从舌尖融化发散，嗓子眼儿都透露出一点点干涩。
太甜了。
翁法罗斯的孩子们为数不多的快乐太过甜蜜，救世主的名头下面也带着更多的沉重。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进屋。
不过小小的两层楼，看起来破旧颓败，却因为客人的到来显得格外温馨。
他顺着楼梯向上，在阁楼之中找到一个正趴在地上沉默的俯卧撑的青年。
白厄靠在门框上，疑惑道：“刚吃过饭就要锻炼身体？”
“已经半个系统时了，我也没吃多少……”程澈说了一句，语气都杂糅着喘息，“你先等会儿再说话，我数不清我今天还欠多少个俯卧撑了。”
白厄：……
能理解，他能理解的。
白厄微微叹了口气，倚着门框看着程澈继续运动。
薄薄一件背心遮不住因为用力而暴起的肌肉，脊背上线条分明，撑着地面的胳膊也显得力量感十足。
片刻之后，程澈起身，拍拍手后看着白厄，“你来找我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他用毛巾擦擦脸擦擦手，清理干净手掌后转身将阁楼窗户关上，窗帘严严实实的遮住外面的阳光，床垫放在地板上，上面堆着枕头被子还有一个挺大的玩偶。
白厄眯起眼睛，试图在昏暗的光线之中看清程澈的脸，“来代表黄金裔向你们发出邀请，阿格莱雅女士已经在浴宫为各位准备好了下榻之处，并且……”
白厄顿了顿，旋即道：“明日各位受邀前往创世涡心，也需要去浴宫一趟。”
“不去，星和丹恒去就行了，我自己开后门去围观。”程澈顺手给出一个婉拒，走出房间站在明亮的走廊之中，扯了个小垫子坐在楼梯边缘，“我今晚在梦里还有约呢，得保证一个足够安静的睡眠环境，要不然爽约会被骂的。”
说到这里，程澈侧头看着白厄，补充道：“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白厄若有所思的点头，一屁股坐在程澈身旁，低声询问，“翁法罗斯之外很美好吗？”
“还行，其实哪里都一样。”程澈看着白厄那双蓝色的眼睛，莫名察觉到了对方想说的话语，“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悲伤，一个世界也有它自己的弊端，翁法罗斯面临末世，别的世界也各有各的为难之处，你不用去思考外面到底幸不幸福。”
白厄抬眸看着程澈，“你也认为阿格莱雅禁止天外二字出现在民众耳中是正确的吗？”
程澈：……
他怎么知道？
在程澈的沉默之中，白厄垂眸，低声补充道：“阿格莱雅女士……她或许是因为救世一说太过沉重漫长，也因为半神的身份失去一些人类的特征，总是显得格外冰冷，虽然在和长老院的交流之中占据上风，但却总让人亲近不起来。”
程澈：……
他应该知道这些吗？
虽然确实打听到了这种信息，但也不至于一个黄金裔过来说这种掏心窝子的话吧？
“她的性格我不做评价，虽然之前和她吵过，但不得不说，阿格莱雅这种足够冰冷的性格才能承担得起翁法罗斯的未来。”程澈将手机放在腿面上，一个接一个的将未读信息点开看看，“末日在即，再去讲究温暖都是假的，那玩意儿等救世失败死前走马灯的时候会有的。”
白厄：……
太难听了！
白厄点点头，“哦，那我不问天外好不好玩了。”
程澈：？
程澈眼底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难以置信的看着白厄，“我以为你是想比较，结果……你就是好奇？”
这么白的吗？
试探呢？
拉扯呢？
勾心斗角呢？
“对。”白厄抬头，想了想还是点头，“天外是一份希望，我同样想要在我看起来黑暗的救世之途上拥有一盏指路的明灯。”
说到这里，白厄似乎是无奈叹息一声，又补充道：“我或许本来就拥有指路的灯，救世支撑着我，但……谁都不会嫌自己的动力再充足一点的吧？”
程澈沉默的和白厄对视，许久之后才挪开目光。
他抬手戳戳手机，在白厄疑惑的视线之中盯着右上角的时间。
几个数字没有半点儿改变，却在半晌之后跳动一下，变成整点。
程澈拍拍白厄，“明天告诉你，我现在要回列车洗澡了，十分钟洗澡，十分钟看动漫，十分钟清理游戏日常，三十分钟酝酿睡意。”
白厄：……
身旁陡然一空，各楼座挨此时陷入安静之中。
白厄沉默的思索良久，终于还是没忍住皱起眉头，“就这？”
他还以为程澈是在思考怎么介绍天外，结果……
就为了忽悠自己等着整点好跑路？
这未免有点把自己当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