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咔哒——”
“咔哒——”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折纸大学的校长室内，穿着一件赭红色袍子的男人戴着圆形的墨镜，坐在沙发上面低头认真的扒开坚果，将果仁放在一旁的小碟子里面。
在他的身旁，满脸冷淡的青年靠着抱枕，手里面把玩着 一个小小的礼花筒，纸片摩擦发出细微的动静。
校长室的窗户打开一点缝隙，广场上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在此时传来，伴随着学生们的欢呼与跳动完美的传达进来。
人群熙熙攘攘，但学院的领导们却坐在了校长室地毯上面，不约而同双手被绑在胸前，嘴巴里面塞着一个红彤彤圆滚滚的苹果。
“还要什么吗？”
斯科特终于将最后一个榛子剥开，侧过头一脸兴奋的看着程澈，“老大，咱可是特意去培训了助理技能的，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能完成，哪怕你让我给你暖被窝——”
“这就不用了。”程澈果断摸出一颗苹果塞进斯科特的嘴里，这才抬眸看着面前这个拥挤的办公室。
人挤着人，不管是年迈的还是年轻的，不管是天环族还是智械又或者皮皮西人，都在此时乖巧听话的坐在地毯上面，像是幼儿园做游戏前的模样。
窗外的声音越来越大，程澈拧了拧手里的礼花筒。
砰得一声，彩色的碎纸片喷射而出，平等的散落在老师领导主人的脑门上面。
程澈歪歪头，“开心吗朋友们？”
院长：……
老师：……
众人沉默不语，张大嘴巴咬着苹果，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脱臼了。
“不是说什么美梦多彩理想自由嘛，这么严肃干什么？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打算开警校。”程澈耸耸肩膀，从包里翻出一个小铁盒子，将斯科特剥出来的坚果果仁都塞进去，最后抓出一纸杯放在桌上，打算等会儿带给看孩子的刃，“校庆这种一年一次的聚会场景，要是不让学生玩开心了，你们除了挨骂一整年好像也不能收获别的，既然没办法学习了，那不如玩得痛痛快快对吧？”
程澈站起身来，朝着面前满脸哀怨的老师们摊摊手，将目光挪到了另一边的椅子上面。
一个老头坐在上面，正抱着一个苹果，用小刀认认真真的削皮。
程澈挑眉，“奥帝先生，您说对吗？”
老奥帝抬头，眼皮猛跳，“对对对。”
他可不是校长，为什么要在折磨老师的时候叫他过来呢？
让他围观一下自己不配合就会拥有的下场吗？
“真乖。”程澈淡淡夸奖了一句，朝着老奥帝摆摆手，“那我就走了，安抚行动交给你，我这几天要整理行李去下一站了，就不来匹诺康尼陪你玩了。”
老奥帝：……
真的吗？
那太好了！
老奥帝连连点头，在程澈带着自己不正经的小墨镜助理离开之后才叹了口气。
他从椅子上下来，绕过一个又一个的人，终于走到了代理院长的前方。
老奥帝取出那颗堵嘴的苹果，脸上都带着怅然，“你说你招惹星穹列车干嘛！”
要么直接别举办校庆活动，要么就放开了玩，何必做这种两头不讨好的事情呢？
门外，走廊。
程澈捧着装满坚果的杯子顺着走廊往外走，另一只手找到手机，给刃发去询问位置的信息，还没有补上一个表情包，一股熟悉的力量再一次落在自己的胸口。
程澈停下脚步，举着手避免手机和坚果被打翻，用一种无语的目光低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你最近占我便宜的频率好像有点高？”
“这不是找你呢嘛。”星讪讪摸头，旋即又抬手拍拍程澈胸口，“真的占便宜我就这样直接上手了！”
程澈：……
这还不算上手？！
程澈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绕开星往学校外面走，“我去找刃，你要一起吗？”
闻言，星摇摇头，“我不了，音乐会结束乱破就被波提欧抓走了，我这会儿要回列车送景元和停云小姐。”
“哦哦。”程澈应了一声，“卡芙卡说会有几天的空闲时间，可以陪着刃送云璃回去，我过去看看，顺便陪星期日去调律。”
星摸了摸脑袋，“那你的小切片怎么办？”
程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星，“安心，昨晚在梦里揍了阿呜一顿，晚上就自己消失了。”
星：……
这样啊，那多不好，自己都没有小号的程澈可以看乐子了。
在星哀怨的眼神之中，程澈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
教学楼外面，脑袋上带着两个小翅膀的男人正蹲坐在花坛边缘，面前还有一个脑袋上长白球的皮皮西人。
“嗐，老日，你这么难过干什么？”
“没有难过。”
“呵，我眼瞎？”
一阵絮絮叨叨之中，程澈走到星期日的身边，低头看看后将杯子里的坚果抓出来一点塞进星期日的手中，“走吧走吧，我们去和匹诺康尼做最后的道别。”
闻言，星期日起身。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熟悉的学校景象，看着不远处高楼上知更鸟的海报。
沉默良久，星期日才低声开口询问，“在启程之前，你会想些什么呢？”
“在想新的地方会不会有不长眼的非要送上来等我骂。”程澈面无表情，用手指弹了弹万维克脑门上的白球，果不其然收获了一个白眼。
他侧过头看着星期日，“情绪都是多余的，如果你没有办法在复杂的情绪旋涡之中找到一个支点，那怎么都不会快乐的。”
星期日同样侧过脸，“你没有犹豫过吗？”
“犹豫出现的时候，你的心里肯定已经有答案了。”程澈拍拍星期日的肩膀，语气平静，“又或者说，在选择出现的时候，你的未来也早就做出了抉择。”
星期日愣了愣，“这么哲学？”
不像程澈啊！
“说得好像人不会死一样，未来不就是死吗？”程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拍拍星期日的肩膀，“走走走，我还要回去收拾行李呢，我买了好几个保温杯，就等着去翁法罗斯叭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