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有人奴役过你吗？”弗洛里娅想到这个念头，心头不禁紧缩。
“没有，但每个巡警都要接受对抗这类装置的训练，以便在第一次接触时让同事了解自己的困境。别多说了，听好我的话，认真照做。”吉尔尼抓住弗洛里娅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
“一旦出去，就要以杀死为目标。现在，已经来不及拯救他们了。”
“他们不也是受害者吗？就像她一样？”弗洛里娅难以适应这种状况。
“不，亲爱的。他们是自愿去奴役别人的，和奈勒尔一样恶劣。”吉尔尼摇头说，“而且，如果你对他们手下留情，他们可不会回报同样的仁慈。你听见了她的命令，他们会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杀掉我们。你根本想象不到戴着那种东西的感受。”
“就像在自己的身体里变成一个陌生人，被迫按照主戒持有者的意愿行事。大多数奴隶物品的受害者在获救一年内都会选择自杀。就像是身心遭受持续不断的强暴，每一刻都是痛苦。”
弗洛里娅抽出细剑，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家人和利特的身影，希望他们能赋予她完成任务的力量。
***
学院的走廊很快变成了战场，任何人都不再值得信任，恐惧和偏执让即使是未受精神控制的学生也开始见到人就攻击。空中飞舞的魔法比婚礼抛洒的米粒还要密集。索卢斯并未驻足观看那些暴力行径，然而她目睹的每一桩罪行都在加深她的仇恨。
阻止奈勒尔还不够，索卢斯想要亲手杀了她。
索卢斯越来越焦急，她的魔力所剩无几，却依旧找不到利特的踪迹。很快，她将不得不付出牺牲记忆的代价换取继续行动所需的能量。
“我怎么能牺牲掉哪怕其中任何一个回忆呢？”她内心痛苦地想，“如果我选错了记忆，变得不再是自己怎么办？如果我忘记了为什么要前进的理由呢？天哪，他到底在哪儿啊？”
她还可以与其他人建立连接，但这意味着永远失去那个人，并且将他们之间的秘密和最私密时刻暴露给另一个人。比起背叛这份联系，索卢斯宁肯赴死。
当那一刻到来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感知。索卢斯终于捕捉到了那份能在万千人群中辨识出的独特气息——利特就在前方几百米的地方。
她从天花板上松开，施展了他们的个人飞行咒语，如一颗流星般穿越空中。索卢斯感到无比快乐，无比宽慰，几乎可以再次感受到另一半的存在。
然而，这一举动让她付出了全部。
“你还想去哪儿，小家伙？”奈勒尔残酷的声音粉碎了索卢斯的希望。她的精神魔法在半空中定住了索卢斯，将她拉向教授张开的手掌。
“谁能想到我在找那个该死的巡警时竟然找到了你？今天老天爷还真是站在我这边。就算她处在巅峰状态，索卢斯也没有力气摆脱这股引力。”
她不作抵抗，如同一只疲惫不堪的鱼儿任由自己被拉近。
“去他的老天，一百倍地诅咒你！”索卢斯心中暗骂。
在奈勒尔纯粹的魔力凝聚得足以封锁她的动作之前，索卢斯亮出了最后的底牌。
她打开次元口袋，用精神魔法向惊愕的教授倾泻出利特锻造和炼金制作的所有武器及工具。
这些不过是中低品质的物品，对于奈勒尔这样的高手来说，单个效果微乎其微。但是数量之大，足以构成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这些玩意儿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那天，奈勒尔对魔法工艺的憎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利用敌人分心的瞬间，索卢斯化身为蛇，全力咬向奈勒尔。她还携带着巴尔科尔毒素纯度最高的样本，为了确保安全，索卢斯将所有的毒素注入教授体内。
麻木的感觉迅速蔓延至奈勒尔的手臂，引发她陷入恐慌。她曾因伪装身份，在巴尔科尔袭击时险些丧命于这种毒素。奈勒尔深知时间紧迫，若毒素侵入核心，她必死无疑。
不过，她并不是治愈师。除了使用活力恢复术排除毒素之外，奈勒尔没有其他办法，而在致命的刀刃和能量冲击波不断袭来的情况下，很难专心练习呼吸法门。
索卢斯趁机转身，重新搜索利特的能量信号。幸运的是，他并没有走远，她还有足够的能量去找他。索卢斯以最快的速度飞翔，甚至动用了紧急求救信号。
那是多年前让他们初次相遇的信号。整个学院的人都能听到，但索卢斯不在乎。她只想在一切都太迟之前引起他的注意。
然而，时机已晚四分之一。奈勒尔通过空间瞬移出现在她面前，以一只环绕神秘气息的铁手套紧紧抓住她。
“该死的锻造大师，真是离不开又恨得牙痒痒。”奈勒尔厌恶地啐了一口。她之所以能移动得如此之快，完全是因为借助了万尼米尔杰作中的防护屏障，并配合活力恢复术驱除毒素才得以实现。
那是她最强的神器之一，跟目前戴在手上的手套并驾齐驱。
“多亏你这么容易被找到，愚蠢的石头。”奈勒尔嗤笑道。
“正是如此。”另一个空间瞬移口传来的声音，一记拳头堵住了她的嘴，尽管有屏障保护，仍让她滚出去好几米远。
索卢斯从她的手中挣脱仅一瞬间，却又落入另一股束缚。
接触触发了两人间的绑定，使他们再度完整合一。对索卢斯而言，这就像在几乎溺水之际重新获得呼吸的机会；对利特而言，就如同在无尽寒冬过后看到了阳光。
他们融为一体，心灵交融于喜悦与仇恨之间，使彼此的核心同步跳动。索卢斯覆盖住他的手，但这回并非手套。
这只护腕一直覆盖到利特的手肘，指尖变为锐利的爪子，尺骨处伸出小型刀片。原本中央镶嵌的黄色宝石如今变成了深深的绿色。
仅仅一刹那，守护者之剑回到了利特手中，变色龙铠甲取代了斗篷。
利特没有浪费时间去思考这是如何做到的，也没有沉浸于索卢斯温暖的拥抱之中。
他们是一体，意味着共享每一个想法，包括那燃烧着杀掉奈勒尔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