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并没有怀疑白栩的身份。
她退圈许久，除了最近有关注姜思尔之外，不太关注娱乐圈其他人。
她记得很清楚，姜思尔承认过自己有男朋友，眼下她身边这位虽然看不出长相，五官遮得严实，但看年纪确实是相符。
是个年轻人。
刘琦坐下，侍者被遣散出去，包厢门再次合上。
隔着长桌，姜思尔起身给刘琦倒茶，“真的是打扰您了。”
“没事。我也是拿钱办事。”刘琦对姜思尔倒是没什么恶意，和网上评价的一样，眼前这个女孩子无论是昨天在电话里，还是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温柔得体，落落大方。
实在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要说唯一的缺点，就是她长得太像她爸了。
“覃老师给您钱，除了要走当年您手里的监控和让您对我说实话之外，还要走了什么吗？”
“你不仅怀疑我，也在怀疑你母亲？”
刘琦虽然上了年纪，但不算愚蠢。
姜思尔给她的盘子里夹了两块点心，随后才不紧不慢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她轻笑着，目光温柔的望着对面的长辈，语气轻松：“您这几日应该也看到了新闻，我和覃女士除了血缘关系之外，私下这么多年并没有联系。”
“我们之间没什么感情。”
“可你还是通过她联系到了我。”刘琦抓住关键。
姜思尔颔首，“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您也知道她女儿是蒋家人，她希望我能帮助她的女儿回到蒋家，拿到遗产、而我和覃女士之前的关系还不足以让我为她冒险搭上前程。所以……”
她点到为止，刘琦瞬间领悟，“所以她用钱收买了我，用我手里你父亲的把柄威胁你，控制你。”
“是这样的。”
姜思尔抿了抿唇，“我可以确定您一定没有在这件事上撒谎，我也确定我父亲不是这样的人。可我知道这样过于矛盾，所以我和您见面，就是想拜托您仔细的回忆一下当年的事情，或许中间有什么误会？”
赶在刘琦动怒前，姜思尔迅速开口稳住她：“您听我先把话说完。”
“我非常能理解您的心情，也知道您这些年一直被这件事折磨。如果我们查到最后，这件事真的是我父亲所为，我会替他负责到底，无论您想怎么做，哪怕是想要将这件事公之于众，我都会配合。”
“我如今还在圈内工作，跑不掉的。所以您既然说了，就一定会做到。如果您不相信，可以录音，或是我们随后签订一份合约，您把要求写下来。”
“覃澜给您的是她利用您做事，并不是您这些年的损失费。您在我这里，还可以拿到更多原本早该属于您的东西。”
“反之，如果这件事我们查到最后，中间存在误会。我也会积极地帮助您找到当年那个真正伤害您的人。”
“我现在约等于无父无母，我也知道您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一个人。如果到时候您不嫌弃我，我希望能成为您的亲人。”
刘琦动没动心白栩不知道，反正他听完这些，他是有些动容的。
原先他就知道姜思尔最擅长蛊惑人心，就像是祸国殃民的苏妲己。导致他对她一直没什么好印象，或者确切的说是又爱又恨。
可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对她真的有所改观。特别是现在。
就像是圈内人评价她的那样，明明在这大染缸里待了数年，可她还是心甘情愿的继续做那一张并不多见的白纸。
也许她处事圆滑，善于伪装自己，但她依然拥有最难得最宝贵的东西——真诚。
不难想到，她当年是怎么在圈内迅速上位的。除了她父亲留给她的人脉之外，还有她的真诚和坚持。
看到她这副模样，谁能不心软。
刘琦被她最后几句话打动了。
特别是那一句：“可以拿到更多原本早该属于您的东西。”
她知道，姜思尔指的是补偿，是她这些年的各种损失费。但她没有这样表达出来，给足了她尊重。
大概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吧。
这丫头年纪不大，双商实在是高。
“好。既然你不信，那我们就从头捋一遍。”刘琦答应了。
“但是，这些恐怕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你确定覃澜可以等你？”
通过这句话，姜思尔心里对她的信任值又增加了一格。
“来不及。”她轻轻摇头，“但是，就算来不及，我也想要一个结果。无论这个结果是什么，我都想看到实凿的证据，我不在乎之后发生的事，我可以承担所有，我只想要一个结果。”
刘琦目光在她脸上徘徊数秒，最后笑了。
她笑起来脸上的皱纹更加明显，隐约还能找到一丝当年的痕迹。
姜思尔心跟着一软，“这些年也辛苦您了。”
刘琦摇摇头，不和她说这个，“你和你父亲长得真的太像了，我在网上看到你照片时还没这么觉得，现在面对面瞧着，你和你父亲真的很像。唯一不同的是，你父亲比你严厉多了，没你这么会说话。”
“之前小时候跟他在剧组待过几天。他在外面工作时就是这样的。他一辈子都扑在了自己喜欢的事业上，为了精益求精，工作时确实总是板着一张脸。他情商不高，所以讲话时公事公办，确实很凶。但是，他这人面冷心热……”
后面的话，姜思尔还是没有说，在这个时候夸太多也没什么用。
刘琦知道她要说什么，“你说的也没错。他私下确实待人是另一副模样。不过，我一直觉得他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姜思尔无声握住茶杯，她垂首默默呷了一口茶，将眼中的情绪藏得极好，就连身旁的白栩都没有发现。
刘琦继续说：“我认识你父亲，是我入行两年的时候。那时候算是小有名气吧，和你母亲不相上下。当时你母亲是女一号，我是女二号，尽管如此，我也依旧很开心。”
“毕竟你父亲可是当时有名的大导演，年纪轻轻才华横溢。合作过的演员，哪怕是一个小配角都能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