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澜这么大方，倒是让姜思尔有些出乎意料。
几个亿的房子说送就送，不知道该不该夸她一句大方。
没有人会觉得自己钱多，几个亿摆在面前没几个人能做到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拒绝。
但凡覃澜不说最后那句话，作为一位合格的商人，她也许会选择两头吃，让覃澜也放放血。
偏偏句句在她的雷区里蹦迪。
不知道为何，姜思尔并不生气，反而更加轻松了。
也许某一刻不经意间她会觉得覃澜似乎也“罪不至此”，好在对方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谢谢覃老师的好意，不过我对港岛的房子没什么兴趣。”这话说出来有些违心，姜思尔默默叹了口气。
“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想要的，妈妈都能给你！”
“……”
妈妈。
姜思尔没发觉自己的手都在抖，直到茶水溅到手背，她微微抽气。
这个词对她来说，太陌生了。
以至于乍一听到这个词，她一时失神。
她明白，这是覃澜的“武器”。
“不用了覃老师。我父亲留给我很多东西，我什么都不缺。”姜思尔放下茶杯，拿着纸巾轻轻擦拭着被烫红的肌肤，嗓音淡淡：
“可颂官微刚刚发出声明，短时间内再发声明恐怕也不太好。这样吧，覃老师想要我这边怎么解决，我先听听您的想法。之后我再去和公关部商量对策。”
覃澜暂时松了口气，“妈妈就知道你不会坐视不理的。”
一口一个妈妈，姜思尔想反驳，忍了忍还是没说什么。
“是这样的，我这边会和媒体解释，说那张孕肚照片是假的，我和你父亲的确是自由恋爱和平分手，但……”覃澜突然停顿了一下，紧接着语气带着歉意：“现在妈妈没有办法承认你的身份。希望你可以配合妈妈，理解妈妈。”
像是怕姜思尔会多想或是怕她拒绝，覃澜又补充说道：“只要等妈妈拿到遗产，妈妈就把你接过来！只要我在蒋氏站稳脚跟，妈妈就能和你相认！”
“之前……也是因为怕蒋家人发现，特别是蒋明，所以妈妈一直没敢和你见面。就怕蒋明对你不利。上次蒋芝的事情，是妈妈欠考虑。你和小芝都是妈妈的女儿，在妈妈心里一样重要。”
“等瞒过去，以后咱们母女二人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到时候妈妈会找个机会承认你的身份。”
“只是现在要委屈你一下。其实也不需要你过多的解释什么。我会拿出证据证明你不是我的女儿，我没有未婚先孕。到时候就说这是一场误会，你只要默认就好，也不一定需要表态。”
覃澜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全程姜思尔没有任何回应，像是根本没有听她讲话，垂首默默喝光了杯子里的茶水。
老高上次出差特地给她带回来的茶饼，可惜了，她没尝出什么味道。
实在寡淡。
只觉得舌尖到喉间一片火辣辣的疼。
太烫了。
姜思尔咬了咬舌尖，嗓音压低，“只要这样就可以吗？”
“对。”覃澜听她声音软下来，觉得有希望，继续洗脑：“可颂的声明也没有说过咱们母女之间的关系，你也没有承认过。大家认为我是你的母亲，不过是看到了一些照片。我只要否认那些照片的存在就行了。后续我还会出示一份dNA检测报告证明咱们两个没有关系。”
“覃老师的意思是要作假？”
“真真假假网友又不知道，他们只是吃瓜。你只要配合我说我们两个没有关系，这份报告在大家看来就会是真的。”
“……”姜思尔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指尖还能感受到一丝余温。
“那到时我的身世是不是又会成为大家的话题中心。”
“只是一些简单的讨论，没有攻击性的。你不用太在意这些。大家也只是好奇而已。”
“可我的父亲呢？他的感情生活又要被扒出来反复鞭挞。”
覃澜沉默几秒，安抚着她：“这些不可避免，公众人物都是这样的。你如果实在介怀，到时候我会尽量避免提及你父亲。”
短暂的沉寂后，姜思尔深吸了一口气，“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覃澜嗓音柔和下来。
“当初和我父亲分开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我父亲嘴上说着和平分手，但他这么多年不仅没有组建新的家庭，甚至没有和异性过多往来。他到最后都还放不下你。”
“就是和平分手。”覃澜没有松口。
“那为什么，您会在筹备婚礼的时候提出分开，又迅速组建了家庭呢。”
当时因为覃澜怀孕，她爸就暂停了婚礼安排。等覃澜生下她后的第二个月，她爸就开始筹备婚礼，和覃澜约好了登记时间。只是没等到那一天，覃澜突然提出分开。
具体覃澜和她爸说了什么，她也不知道。只知道她爸没有强求。而覃澜在和她爸正式分开的一个月后，就正式嫁进了蒋家，成为蒋夫人。
“如果你不爱他，为什么会选择生下我呢。如果您是想要一个孩子，那为什么离开时没有又带走我呢。”
“我父亲什么都不说，我如今也只能来问您。”
“思尔，你还小。等你再大一些就明白了。成年人的世界里，爱不爱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直到她是个聪明的孩子，覃澜也没有隐瞒，直言道：“我和你父亲在一起，的确会幸福。你父亲是个很好的人。但我不喜欢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日子。你父亲也适合更好的人。”
听到这句话，姜思尔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话说的，显得她爸好像是个穷小子一样。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出身，家里三代在京圈文艺界皆有一席之地。圈里着名的大导演，当年的顶流艺人都求着来戏里作配，哪怕是简单的客串。
虽敌不过蒋家祖辈经商的殷实家业，但她爸也没有那么不堪。
结果这些到覃澜嘴里，这些都变得不值一提。
“我知道了。”姜思尔不想听她后面的话，“随您吧。我这边无所谓。”
电话挂断，姜思尔打开录音，点进刚刚那段通话，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