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忆南暗暗思索，想着应该怎么向人们证明这段录音确实是昨天晚上录的。
“那个，”被绑在病床上的楚姗桐说，“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松开你，让你报警吗？”
“你们后台那么大，我报警有用吗？我才没有蠢到和三城集团作对。”
慕忆南轻轻笑道：“你虽然不蠢，但我觉得你胆子挺大的，明知道顶层公寓是慕城买的，也知道可西的身份不一般，却还敢继续查。”
楚姗桐吐槽，“我还不是为了混一口饭吃？你们害我丢了饭碗，还下令让所有报社都不许再录用我，我还能怎么办？只能破罐子破摔了啊！”
“确实，狗急了还跳墙呢。”
“可不是嘛，我……”
话说一半，楚姗桐反应过来，生气道：“你什么意思啊？拐着弯儿骂我是狗呀？”
“狗又忠诚又听话还有责任感，为什么是骂人的话？明明就是在夸你，像我就最喜欢狗了。”
把她比作狗，又说自己最喜欢狗……
楚姗桐不免想歪，双颊情不自禁浮起一片红晕。
慕忆南把绑着楚姗桐的绳子解开，“音频我存好了，你可以走了。”
走到门边的楚姗桐犹豫了一会儿，又折回来，开口道：“我其实装了四个窃听器。”
“四个？什么意思？”
“因为小孩子走路蹦蹦跳跳的，黏在鞋底的东西很可能突然在路上就掉了，我为了以防万一，在401、402、403都安装了窃听器。
这三个房间本来是导演给慕姜戈、可西、夏寺井三个人安排的。
后来叶清初觉得404不吉利，就换到了403房，所以……”
慕忆南把她后续的话补充完，“所以你录到了姜戈和叶清初的对话？”
“应该吧，我也不确定。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听黏在可西鞋底这个，其他的我只是保存了，根本没来得及听。”
说话时，她再次坐到办公桌前，把笔记本打开，找到另外三个音频文件。
其中一个是空白的，应该是402房。
一个是和可西鞋底重复的，也就是401房。
两个人安静听完两段，谁都没有说话，直到楚姗桐点开最后一个音频。
里面传来了叶清初和人通电话的声音。
“放心，我已经买通服务员把四楼的监控弄坏了，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中。阿洋，今晚过后，慕姜戈对你来说再也不是威胁了。”
慕忆南唇角上扬，“看来这个音频才是最关键的一个。”
“再怎么说这个音频也是我录到的，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想要多少钱？我开支票给你。”
“啊？”楚姗桐愣了一下，“这个嘛……”
不等她支支吾吾，慕忆南直接问：“两段音频加上补偿你的精神损失费，五百万够吗？”
女人呆滞，“五、五百……万吗？”
“还是你想要更多？尽快给我一个数吧，我知道你们这种狗仔爱钱如命，做人没有底线，不过凡事适可而止，太贪婪的话，最终什么也得不到。”
被慕忆南鄙夷的语气气坏了，楚姗桐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我才不是什么狗仔！”
“不是狗仔？你的行为还不算狗仔吗？你知不知道偷偷在私人场所安装窃听器是违法的？”
“我……我那是迫不得已！”楚姗桐深吸了一口气，硬气道，“我是正正经经的体育报社记者，一本传媒大学毕业，才不是狗仔！”
慕忆南没时间和她继续废话，“我不管你是什么学校毕业的，我也没兴趣了解，你现在只要告诉我，你要多少钱。”
“我有说我要钱吗？你也太看轻我了吧？我是一个追求真相的记者！在舆论监督的实践和探索中，以鞭挞丑恶、揭示问题、守望社会的精神为宗旨，有着记者无比的光荣和梦想！”
楚姗桐说完，自己都快感动到流眼泪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要钱？”
“没错！你们这种只懂得利用权势乱打压人的家伙怎么可能理解我？”
慕忆南眉眼半弯，笑道：“好，那你说说，你刚才要我答应你的事情是什么？”
和他带笑的眼睛对上，楚姗桐脸颊又是一烫，急忙避开他的目光，“我想亲自写这篇新闻稿！把叶清初的真面目揭发出来。”
“你想用你自己的微博号发？你要怎么解释音频的来源？”
“很简单，我随便编个谎，说亲戚拜托我帮忙抓老公出轨，让我偷偷安装了窃听器，结果她老公临时变卦没有来，房间恰好被《问长安》剧组给包下了，我没办法把窃听器取回来。”
“这谎太假了吧？”
谈到自己了解的领域，楚姗桐显得自信了很多，翘起二郎腿，“网友根本不在意这些！他们看完我的文章，只会讨论叶清初究竟有多恶毒！”
下意识拿出烟，她衔在嘴里，“放心吧，我文笔好着呢，保证让慕姜戈沉冤昭雪，比漂白剂漂过还白，出水芙蓉一样干干净净的。”
说完，她刚要点烟，打火机被慕忆南抢走，“医院不能吸烟。”
“这里没关系吧？就我们两个。”
慕忆南随口道：“我不喜欢吸烟的女人。”
换作其他男人，楚姗桐肯定或嘲讽或鄙夷地直接怼回去，“说得谁要你喜欢似的？照照镜子吧，别以为全世界都围着你转好吗？”
这种话她不止说过一次了，报社好几个男同事都被她这样讽刺过。
今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错乱了，她竟然乖乖把烟放了回去，不自在地咳嗽一声，“所以，你到底同不同意我来写这篇新闻？”
“文章可以由你来写，不过除了让叶清初绝无可能翻身外，还要把姬洋也给彻底打垮！”
“姬洋？”楚姗桐皱眉，“就凭刚才叶清初一句‘阿洋’似乎不能把他判死刑。”
慕忆南把慕斯年拷贝给自己的资料递给楚姗桐，“有这些照片，还有他们两个人同居的证据，够不够？”
楚姗桐惊叹，“我的天！这料也太多了吧？我感觉我可以写个大几千字了。”
似想到什么，她眸子精明地转了转，“不过这些料不应该由我来爆。”
“为什么？”慕忆南不太懂。
“娱乐圈和体育圈说到底都一样，想利用负面新闻把一个人打垮，必须得让他先垂死挣扎一会儿，然后再抛出实锤彻底捶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