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尧点点头，却是忍不住轻笑了一下：“你说啊！”
沈一汀无比自然的，又被噎了一下。
她清了清嗓子，快速翻了个白眼，又觉得自己失了起势，再次挺了挺身子。
“我也不装了，直说吧！你知道，现在好多人都以为我就是江宁的女朋友，是‘面具美人’吧？”
戚尧点头：“我知道。”
沈一汀瞬间又觉得有些得意，胸脯都高了几分：“那你有没有看到，在江宁认爱‘面具美人’之后，很多人@了我的账号，表示支持和祝愿啊？”
戚尧敛眸：“嗯，我看见了，江宁拿给我看的。”
沈一汀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心情像是坐上了过山车。
“那你怎么想的？”沈一汀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
戚尧看她一眼，依然浅笑，声音还轻：“你希望我怎么想？”
分明就像是一记直拳打在了棉花堆里！和这样毫无破绽的人面对面对峙，沈一汀觉得自己简直就要疯了！可一个人，怎么就能这样淡定，这样毫无情绪呢？不可能！她一定是装的！
“什么叫我希望你怎么想？”沈一汀翻了个白眼，努力放大声音，“我今天来，就是想要特意提醒你一下，现在已经有很多人认为我是正牌女友，你是插足的小三朋友了！在这种情况下，你真以为你们还能解释得清楚吗？”
戚尧没回答，只那么一直直视着沈一汀的眼睛，那种平静的程度，几乎快要让沈一汀全线崩溃。
“你那么看着我干什么？你该不会，是想要说公道自在人心这种话吧？”沈一汀移开视线，莫名的就多出了几分心虚。
戚尧摇了摇头，视线稍一下移，看着异域风情格外出众的桌面，想着回头到底要不要告诉江宁她和沈一汀见过了，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没有......”戚尧浅笑，“我其实只是很好奇，你真的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说法吗？”
沈一汀一度语塞，她当然并不在意别人的那些看法，但要是放在现在，她还是非常在意别人的说法的，毕竟，经过了这么长久的时光，如今的江宁已经不是从前的江宁，别人说什么传什么，对于江宁而言一定非常重要。
如果从这个角度算起来的话，她也是很在意别人说法的。
戚尧抬眼，看着沈一汀的目光中满满都是疑惑：“那么，你就唯独不在乎江宁的想法看法吗？他在想些什么？他想要什么？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困扰，你都并不在意吗？”
沈一汀张了张嘴，一肚子想要说的话，到底还是被自己生生噎了回去。
她从没想过这么多，她就是觉得不管要付出多大代价生出多大的影响，但凡她和江宁最后能在一起，过程如何都不算重要。
终于还是看清了沈一汀顾盼之间流转着的犹疑和苦涩，戚尧轻轻出了一口气，想要说什么，还是决定藏在里心里——
沈一汀，对于江宁而言，你始终都是一个不明白爱是什么的孩子......
“我要回去了！”沉默半晌，戚尧再次开口，“江宁今天连续两场演出，很累的，我还要回去准备晚餐。”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沈一汀禁不住又是一阵咬牙切齿，这个该死的女人！总是要用这种平平无奇的语气说一些让她七窍生烟的话！干什么？是要炫耀她已经跟江宁住在一起了吗？
可是住在一起又有什么了不起？她能给江宁的，我也能给！她不能给的，我还能给！
就算是最近的热度稍稍多了一些又能怎么样？这年头还能有多少人愿意听那些咿咿呀呀的东西？不过就是个前途依旧未卜的戏子罢了！哪里能比得上生下来条件就远超一般人的自己？到底是凭什么跟江宁在一起？
沈一汀越想越气，看着戚尧正要离开的背影，转瞬火冒三丈。
“你就没有想过后果吗？”沈一汀高扬声音，戚尧顿步，却没回头。
“你知道我等着江宁哥哥红等了多久吗？没错，我就是要在他爆红的时候让人们产生先入为主的印象，让大家认为我就是他的女朋友！就算不能让所有人都相信，有一部分人相信就够了！
他从来就没有在任何社交媒体上发过你的照片，因为你不愿意露脸，我都不明白你到底在清高什么？好啊！你不愿意露，我替你露！已经有人认定我就是你的小号了，甚至是一小部分你和他的粉丝都开始怀疑起我就是你！
可他们从没见过你的样子，你再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让别人先入为主的认为我这张脸才是正牌女友本人？江宁也许愿意就这么公开了你，可你有没有想过，网络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网络本来就是个神龟共聚的地方！
事实是什么样的，很多时候根本就不重要！你知道有多少想亲眼看到江宁万劫不复的人躲在暗处，就等着他回应？然后，他们就可以绞尽脑汁编排故事，说他根本就是一个为了新欢而放弃旧爱的渣男！‘面具美人’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被甩？你就不害怕到那一天，江宁的事业就这么毁于一旦？你就不怕，你不把他让给我，我就会毁了他？”
戚尧站在原地，眉眼之中尽是复杂的情绪，可更多的，当然还是无奈。
她原本以为这么长时间以后，沈一汀怎么也该成熟哪怕一点点，可是她想错了，沈一汀依然还是从前那个没长大的孩子，依然还会把强烈的占有欲当成爱情，沈一汀疯了，为了得到江宁，已经彻彻底底疯了。
戚尧垂眸看向自己的脚尖，不自觉的就叹出了一口长气。
为江宁疯狂的人，沈一汀也许不是第一个，或许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从今以后，每当认识江宁的人更多一些，也许就会自然而然多出另外一个，甚至是一群沈一汀来。
这大概.....就是走红本身应该承受的压力，又或许，根本就是事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