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戚尧挂断电话良久，潘雅欣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就这么算了吗？”潘雅欣实在没办法甘心。
先前沉默已久的戚尧，倒是在这时候忍不住被潘雅欣逗笑，笑够了，刻意清了清嗓子。
“连凯不是那种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的人，你的朋友同样不是，如果不是真的无计可施，你觉得他们会就这么放弃吗？”戚尧顿了顿继续，“真的......真的没必要难为人家，哪怕只是到了这种程度，我们也还是该好好谢谢人家......”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尧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类似于眼下这种情况，姐妹两个其实并不是第一次遇到，可像这样目标如此之明确，出手如此之狠辣的，并不算常见。
别说是连凯那边了，就是张仁和曲协那边，似乎都慢慢没了动静，大有费尽心力过后发现无法抵抗，只能沉默的架势。
所以......她们如今的境况，是真的孤立无援了吗......
“真想立马全都告诉胖子啊，至少还能多个人出主意！”潘雅欣小声嘟囔。
戚尧的心忽地一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般，却又不是窒息，只是莫名觉得难过。
“算了......”潘雅欣叹出一口气，扁着嘴继续，“还是不打扰他们了，眼看着比赛要结束了，不能让他们分心！”说着抬起头去看戚尧，“亲爱的，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戚尧垂眸片刻，轻叹一声，还是点了点头。
要是真能成为不管不顾，一心只为自己着想的人，或许，她们的日子就真的会过得更加轻松一点吧......
虽说心情多多少少受了些影响，然而晚场的演出还是不能耽搁，不等想出什么直接有效的方法，戚尧和潘雅欣简单收拾过后就出了门，直奔剧场。
遇上堵车，车行慢了些，下车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一个小时。
没走出几步，两人就看到了围堵在坤伶新社大门口的一大堆人，年龄不同，男女老少都有，吵吵闹闹的不知在叫些什么。
再跑近几步，就看见刘慧中带着剧场里一群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堵在门口，不让他们进门，又不敢真的伸手去推，一副生怕被人碰瓷的模样，相当之被动。
与此同时，戚尧倒是听清楚那些人在叫什么了。
“让‘面具美人’出来给我们个说法！”
“就这么伤害我们粉丝的心，亏得我们那么信任她，把我们当傻子吗？”
“戏子无情！伪善美人！”
戚尧：“......”莫名还觉得有些押韵呢......
戚尧再向前走出没两步，潘雅欣抬手就把她拉了回来，凑近她小声嘀咕：“真是粉丝绝对好说，问题是，我怎么看这些人怎么都不像你的粉丝！”
戚尧的眼睛睁大了些，立马明白了潘雅欣的意思，可扭回头再看一眼拥挤不堪的人群和苦苦抵挡的刘慧中一行人，戚尧还是抿紧唇瓣，不假思索的小跑过去。
刘慧中见戚尧在这时候过来，瞳孔巨震，可稍一冷静下来，想到眼前这些人也未见得能认出戚尧就是“面具美人”，心里的担忧随即少了许多。
可到底不能完全放心，默不作声地抬手，护着戚尧站到自己身后。
戚尧感受到自家班主无声的保护，只觉得眉角心尖酸到不行。
这么多年走过来，为了包括她在内的这些小辈的前程，老一辈人付出的努力和代价，实在太大了。
眼前那些人还在叫嚣，只是没过多久戚尧就发现了问题。
这些表面看上去张牙舞爪的人，事实上，似乎并没有冒进的想法，这才没和剧场里的人们起什么冲突，他们站在这里，或许本就不是为了实实在在的打上一架。
戚尧抬眼看向周遭，从剧场门前一直延伸到马路边上，因好奇于这种对峙而驻足观看的人们，已然越来越多。
戚尧微微张了张嘴，抬眸和潘雅欣对视过，各自眯起眼睛，似乎都在想着同一件事情——
这些人的目的，或许只是制造舆论，既让剧场里的所有人难堪不已，又在不知情的人们之间播散出更大面积的迷雾，让本不知情的人们跟着舆论一起议论甚至是咒骂他们坤伶新社。
如果可以的话，兴许还能产生出另外一种出乎意料的效果，那就是让坤伶新社内部离散，同门离心......
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如果能够做出这样的定论，那么眼前这些人，百分之百，就绝不会是戚尧或是潘雅欣两人中任何一人的粉丝！
“这么多人，这怎么回事啊？”
“你才来呀？没听说是这里的台柱子演员出了问题，人品不好被粉丝们知道了，然后粉丝们来声讨她了吗？”
“啊？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些追星的人们也挺可怜的呀！”
“嗨~管那干嘛？反正不关我的事，我就想看戏......”
围观的人群中已然议论纷纷，姑娘两个心意相通，完全不想等待下去，让这样本不该存在的舆论持续发酵。
互相对视过一眼，距离刘慧中更近的戚尧轻轻按了按刘慧中始终半扬着拦住她们的手，在刘慧中神色复杂的注视下向前走出几步，离人群第一排尤其接近。
“你们都是‘面具美人’的粉丝？”戚尧面无惧色，开口问道，声音不大，但也足以穿透嘈杂，让对方一众人听清。
头排那人气势最盛，然而低头迎上戚尧清澈过分的目光，不知怎的却是忍不住浑身一震，心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击穿。
明明是那么瘦弱不堪的人，明明是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的姑娘，可是为什么？就这么近距离看着她，居然真能让人觉得心虚，甚至是有些害怕？
男人沉默半晌，不自觉的吞下一口口水，兀自清了清嗓子。
“对呀！有什么问题吗？你们这些人就这么挡着门不让我们进去，是想解决问题的态度吗？让‘面具美人’出来！给我们这些粉丝一个说法！”
戚尧先是不动声色，而后轻声“哦”了一下，稍微歪了歪头，再度发问：“你们，是哪个群组的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