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连续不停的刷屏跟雀跃。
戚尧抬手触摸着屏幕，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刚刚那人退出直播间，紧跟着退出的还有几个暗戳戳跟腔和不停刷着省略号表达不满的。
然而就在大家以为老爷子的反击到底结束时，老爷子忽而就提起唇角眯起眼睛，话锋一转：
“不过嘛~虽说时代不同了，可既然还是有人这么看重这些表面的东西，我老头子也不是什么抠门的人，如果这就是大家想亲眼看到的，那我答应大家，立马就给我家小徒补个出徒仪式！
这次的直播时间比较短，原谅我这个老头子对这些高科技的东西不熟悉，就这么着吧！
这也是我最后想以这种形式告诉大伙儿的，我家小徒弟江宁和***，也就是东子的出徒仪式，就定在后天中午，全网直播进行！届时希望各位捧场，我老头子在这里承诺，绝对不会让各位失望！”
说完，又接上几句简单的寒暄和告别，老爷子随即在戚尧的帮助下关掉了直播通道，下了房间。
只留下大把的粉丝和吃瓜群众在直播间里或欢呼或呆滞：为了堵上悠悠众口，特意给江宁两人补了个仪式？还有，不会让所有人失望？
这位文字辈的老先生，刚的程度可是丝毫不逊于自家小徒啊！
此时此刻的江宁，正在自己不知何时进入的美梦中遍地徜徉。
叫醒他的依旧是接连不停的私信声音。
“小哥哥，咱家师父好棒！年轻的时候一定跟你一样超帅！”
“我哥，别理那些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坏蛋，他们都是觉得自己不如你所以才没完没了的欺负你陷害你的，这叫嫉妒！”
“江宁你好！这里是XX网络科技公司，来信打扰，是为了后天网络直播的事情，询问有无业务合作可能！有意请致电如下号码，静候佳音！”
江宁：“......”什么情况？
江宁也是通过各方渠道，才总算是明白了到底发生什么的，在他心里出现正解的那一刻，江宁一瞬间彻底清醒。
第一反应是震惊：他们家师父这么多年，明明已经连台都不上了，如今居然会为了他主动开启直播，还承诺要给他跟东子补一场仪式？
然后就是最最真实深刻的酸楚：自己究竟是有多不省心，居然这么大了还需要自家师父站出来撑腰......
再来依然是震惊：今晚“面具美人”的粉丝群组翻到最上方信息，居然就是戚尧主动甩出去的直播间链接？
江宁不由自主的就攥了攥拳，随即把手机拉到距离眼睛最近的地方，反复确认过那个头像就是戚尧在用的，内心深处忽然就一紧又一松——
戚尧其实，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他、保护他，也从未害怕过会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担心会不会影响她现有的事业啊......
寂静无声的夜里，江宁好像能够无比清晰地听到自己正快速加快的心跳声音。
他觉得自己的头脑从未这么清楚过，几乎是在一瞬间，他好像一下子就看清了自以为模糊不清的那个真相——
戚尧对他的感情，也许从来不比他对戚尧的浅！
只是因为戚尧不善表达，远远区别于江宁外放的性格，所以才让他在某些时候生出那样的疑惑，可是，哪怕只是偶尔，他怎么可以怀疑戚尧对他的感情呢？
江宁莫名就生出了一种想抽上自己几个嘴巴的冲动，抬头眼见着天亮就要泛白，想着戚尧应该也快醒了，直接给戚尧发过去一条信息：“尧尧，对不起！”
没想到戚尧几乎是秒回：“什么？为你昨天没联系我吗？”
江宁懵了一下，直接拨通戚尧的电话。
只响一下，那边随即就传来了戚尧刻意压低的“喂”声。
潘雅欣应该是还没醒，江宁想着，摸出耳机插上，用尽可能小的声音回她：
“尧尧，我坦白，我真的应该跟你道歉，之前，我居然会有怀疑你不够爱我的时候！我错了，我......”
“江宁。”对面一阵窸窸窣窣，然后就是戚尧起身下地的声音。
半晌，戚尧的声音稍大一些：“直播的事你知道了？”
“嗯......我可真是不孝，师父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还......”江宁说着，用力叹出一声，声音中快速染上了几分哽咽。
对面沉默片刻，戚尧缓缓开口：“有件事我还是应该告诉你，其实，帮你们的那个律师不是我的朋友，是......”
“是我师父朋友家的孩子是吧？”江宁咧开嘴笑了，“我知道啊~”
戚尧一愣：“什么时候知道的？”
江宁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又笑：“具体算起来，其实应该是昨天吧~昨天晚上我们出去小小的庆祝了一下，东子喝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碰开了手机，无意识的碰开个那姑娘的朋友圈。
我替东子捡手机的时候才发现，这人照片有点儿眼熟，后来想起来，前些年的时候她家里人好像领着她来看过一次我们老爷子，只是那时候她还矮，但样子一样。所以我就知道了。”
戚尧沉默下来，一瞬间觉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好一会儿，戚尧才轻声问他：“你会生我的气吗？”
“不会啊！”江宁的声音扬了几分，“当然更不会生老爷子的气！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太了解他的脾气秉性了，就算有些时候他看上去凶巴巴的，可哪一次不都是为了我和东子好吗？稍微想一想都能确定，这一次只是换成了我和你，他是希望我们两个好，好一辈子！”
戚尧没说话，她还在默默想着，这应该就是最直白真实的师徒连心了吧？
“所以......”江宁顿了顿，“为了让老爷子一直开心下去，尧尧，我们也要一辈子都这么幸福啊！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时候，胆敢去怀疑你对我的爱了！”
戚尧依然没有回答，可也并没有发现，在江宁话音落尽的时候，她自己的嘴角不知何时早已高高扬起。
“臭美！”戚尧笑，“谁爱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