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蓝剑给慕容霸和朱序各倒了一杯酒。
今晚是蓝剑和段然护卫在慕容霸的身旁。
只听慕容霸缓缓道：“我虽认识朱将军不多时日，但十分钦佩你的气节，在关键时刻，作为自己国家的旧臣就有义务为母国尽自己的一份薄力。”
朱序听闻酒醒一半惊道：“慕容将军此话怎讲，可否说的详细些？”
慕容霸看对方还真是喝多了。
估计也是因为丢失襄阳而伤心吧。
于是他一脸严肃道：“叛徒出卖，里应外合，基本没有胜算的可能，更何况襄阳城彻底断粮后，就再无可能守住，既然襄阳不得不丢，你又是忠臣，那就不如好好潜伏待机，现在，正是你打入秦国为你们大晋出力的好机会。”
朱序听后，深以为然，到这里，他算是完成作为守将该做的一切了。
他也明白自己白白牺牲不如另图大业。
襄阳已然是失守，目前只能另外想办法对付秦国了。
他假意降于秦国，就是要暗中帮助大晋。
于是他点头道：“既然将军都这么说了，看来大燕的复兴恐怕也不远了，我朱序愿与慕容将军结盟，共同对抗强秦。”
慕容霸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笑了笑：“好！你我联手就是黄金搭档，共同对付我们的强敌！”
两人共同举杯，月光下两位大将痛饮。
此时，朱序有些不理解问道：“这次襄阳之所以破城，那是因为有了开城投降的李伯护父子。结果苻坚还把他们斩了，反而封赏拼死守城的我？”
慕容霸笑道：“苻坚按着自己的喜好来赏罚，会给秦国带来更强大的抵抗力量，对秦国不利。这回不会再有给秦国献城开门的人了，打起来可是要费血了。真是性格决定命运，细节决定成败，而不知苻坚什么星座的。。。”
朱序喝着酒，他没听懂慕容霸说的星座是啥意思~
他淡然点着头附和着：“这一国之君的做法，决定了一个国家的走向，我也是纳闷，苻坚这次为何不继续南下攻打荆州了？”
慕容霸看着头顶的月亮，眼眸眯起：“桓冲你最了解啊，他可不是吃干饭的，他不出兵不代表他很弱。襄阳都打了这么久，那荆州还不得打一年多啊，再说荆州是桓家的老窝，打起来难度可比打两淮还费劲，我想苻坚必然会与桓冲对峙，拖住他。然后，他再把突破的口放在另一座城池。”
朱序听后想了想：“说的没错，水路行军，速度快，运粮也方便。这次苻坚休整大军，耗着荆州，拖住桓冲。下次再派大军，集中主力攻打两淮，倒也是个好的策略。而且对于水网纵横的南方作战，秦国骑兵倒是有经验了。”
慕容霸放下酒杯，眼中透出冷冽：“几个月的时间，苻坚必定卷土重来，到时候不一定打淮南了。彭城，盱眙是谢玄刚刚收复的地方，这些地方现在基本都是空城，被谢玄南迁的百姓还没有回去，回去也没用，百姓只能继续南撤，秦军还会来。”
朱序眉头轻轻一皱：“慕容将军分析得很实在，这些地方因为守不住，所以都已经坚壁清野了，像彭城，盱眙现在连一粒粮食都没有，粮食全收割了，百姓也全清走了，确实也没有任何军事上的意义。”
慕容霸忽然拿起一个酒杯，又在不同的位置摆放另一个酒杯。
他边摆边说道：“你看这个杯子就代表广陵（扬州），另一个代表京口（镇江），他们相距六十里地。如果打广陵这边，那北府兵会精锐出击，广陵可是谢玄的大本营，淮南要冲。另外一个突破口是京口，北府兵的家属都在京口，苻坚打这里的话，那北府兵会拼尽全力死战，但只要打下来，那收获太大了。”
朱序看着慕容霸摆弄着酒杯，同时他想象着这就是地图上的广陵京口的位置。
他听完之后，眉头微蹙：“那你的意思，苻坚下一次一定是打广陵和京口了？这次俱难他们打过一次，虽然败了，但是有作战经验了。”
慕容霸邪邪一笑：“如果有另外一个突破口，将苻坚的主力军吸引过来，不就可以引开他对广陵和京口的注意力了吗？咱们布个局引他过来。”
朱序看着这些杯子：“慕容将军说的不错，如果秦军直接杀到广陵京口，只需要十天的时间，而且苻坚不会给大晋调集援军与粮草的时间。可是什么地方可以拖住苻坚的主力军呢？这个局我们布在哪里合适，难道是荆州？”
慕容霸摇摇头淡定道：“不是荆州，是广陵西边方向的寿春！”
他说着，便伸出手指着代表广陵酒杯西边方向的另外一个空酒杯。
而这个空酒杯的位置，就代表东晋的寿春城。
（寿春，就是现在的安徽省hN市寿县，距离广陵，也就是扬州600里地。）
朱序点点头，他很是赞成这个地方。
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寿春的确是个好地方，不过问题来了，让苻坚放弃主攻淮北，而打寿春，有什么办法能把秦军引向寿春呢？”
慕容霸一挑眉：“下一次苻坚再打东晋可就不是这点子兵力了，秦军的数量会比这次多几倍，光靠在兖州和豫州的存粮，是不足以支持这样的大战役的，他们的粮，一定会通过邗沟，从北方运过来，而寿春是淮南要地，连接荆州和两淮的水路汇集的要冲所在，寿春就会成为争夺的焦点。到时候，我会直接上奏折给苻坚，他一定会考虑粮草运输的大问题。”
朱序听后喝了一口酒：“明白了，听慕容将军一说，寿春是重中之重，我大晋下一次必定要守住寿春，才能拖疲秦军。”
慕容霸抬头一脸冷峻：“守城时间越长越好，耗光秦军的粮草，一旦大军无粮草，那可是灭顶之灾。防守寿春，不容易，如果寿春提前陷落，那就只能决战！”
话音刚落，朱序拿起一个杯子放到了淮南东北一点儿的位置，认真道：“咱们再分散出些苻坚的兵力，做个陷阱给他，那就是这个地方，洛涧！”
慕容霸笑了笑点点头：“我们一起做局，而且我们还有其他盟友。”
朱序举起酒杯浅浅一笑：“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合作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