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儿。
她不了解内情，所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秦淮如的孩子，为什么跟葛秀华还扯上关系了？
不过事情不能听秦淮如的一面之词，所以王主任又转头看向葛秀华，问道：“葛大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葛大妈被小寡妇气的七窍生烟。
听到王主任询问，就压着怒火，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然后说：“小当可怜，我是看不过去了，这才让孩子过来，跟着我吃一口饭。”
“秦淮如过来要孩子，我也不是不给，是问清楚，别让孩子吃亏。”
她其实并不想给孩子。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这话就不能说。
不然所有人都会认定，她想要把别人的孩子据为己有。
王主任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
她沉吟了一下，然后转头对小寡妇问道：“秦淮如，你葛大妈刚才说的你也听到了，她就是担心你对孩子不好。”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你表个态吧，你葛大妈也能放心。”
这事儿她也不好过多参与。
毕竟小寡妇是孩子亲妈，人家过来要孩子，天经地义。
至于对孩子不好。
这年头，能养活孩子，就已经算是不错了，谁也不会管别人家怎么管教孩子。
这是越界。
所以王主任也没揽责任上身，而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场面话。
秦淮如也知道这点，就立刻点点头，说：“行，王主任让我表态，那我就表个态。”
“小当是我闺女。”
“哪有当妈的不心疼自己闺女的？”
“我当着大伙儿也敢这么说，我秦淮如，对小当无论做什么，也都是为了她好。”
“这总行了吧？”
不就是表态吗？
她给王主任的面子，表态完了。
这下葛大妈总不能还拦着她吧？
王主任点点头，然后看向葛大妈。
所有人的目光，也全都注视着她。
葛大妈在众人的注视下，就算不情愿，也没有任何办法。
“好，那我让小当出来。”
说完转身进屋去了。
接着，就是小当的哭声。
小丫头哭的凄惨，显然是并不想跟亲妈走。
所有人的目光，就都看向秦淮如。
秦淮如黑着脸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葛大妈抹着眼泪，牵着小当的手出来了。
“秦淮如，记住你说的话。”
“你说要对孩子好，那就活到做到。”
她也是没办法。
别人家的孩子，始终是别人的。
人家上门来要，她就要给。
秦淮如皮笑肉不笑的点头，说：“是，我自己的孩子，我不对她好，能对谁好？”
说完看了小当一眼。
那眼神凌厉，正好让小当看到了。
吓的小丫头立刻躲到了葛大妈的背后。
“奶奶，我想跟着您，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她亲妈对她不好。
这次回去，又不知道暗地里要怎么打她了。
她怕。
葛大妈有些无奈，她倒是想要养着这个孩子。
这些日子，有孩子陪伴，她的心情都变好了。
可这是秦淮如的孩子。
秦淮如来要，她不能不给。
“小当听话，先跟你妈回去，要是过的不好，就再来奶奶这儿。”
葛大妈安抚了一下小当，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小当抱着葛大妈的大腿，更是不愿意放手。
这不舍的一幕，看的众人心里也酸酸的。
有人终于忍不住了，说：“秦淮如，反正小当跟着一大妈已经习惯了，要不就让小丫头继续留下得了。”
一个人说，另外的人也跟着附和。
“是啊，看样儿小丫头也挺喜欢一大妈的，横竖又不用你养孩子，就让小丫头跟着一大妈，平时多走动走动，这不是挺好吗？”
“就是，正好你们住中院，抬头不见低头见，就当一大妈是你家长辈，给你带孩子养孩子，你也轻松点儿。”
她们眼窝浅，见不得小当跟葛大妈依依不舍，哭唧唧的样子。
秦淮如闻言嗤笑：“呵，大家说的真轻巧。”
“什么叫当我家长辈？意思葛大妈给我养小当，我还要给葛大妈养老？”
“那还是算了。”
“日子不好过，都管好自己家得了。”
她这话，是拒绝，也是指桑骂槐，说在场的人多管闲事。
众人听了生气，不过到底是秦淮如的事情，还需要人家自己做主。
所以都憋着没再说话。
倒是葛大妈，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然后说：“秦淮如，我不用你给我养老，小当就放我这儿，我给你养，好不好？”
她实在舍不得。
所以就算恨透了秦淮如，却还是说了软话。
不过秦淮如可不想让葛大妈如愿，闻言立刻说：“不好。”
“葛大妈，您的养老问题，跟我没关系，也找不到我头上。”
“至于小当，我秦淮如就算没本事养不活她，也会找人收养她，就不用葛大妈费心了。”
对她来说，送走小当，眼不见为净，才心里舒坦。
葛大妈心里大骂。
她恨秦淮如，她也知道，秦淮如也恨她。
这次对方过来要孩子，大概率也是为了不让她好过。
“秦淮如，那要是我说想要收养小当呢？”
“你想要钱，还是想要别的？说个条件，我能答应的都答应。”
为了小丫头，她算是真的豁出去了。
秦淮如心里顿时充满快意，不过还是摇头拒绝：“葛大妈，您这叫什么话？！”
“小当是我亲闺女，我就是过来要自己的孩子，又不是要卖孩子。”
“您想要孩子，还是想别的招儿吧，我家小丫头不行。”
说完直接伸过手去，抓了小当的胳膊就拽着往家走。
小当本来就被她打怕了，眼看亲妈来势汹汹，顿时吓的大哭起来。
“奶奶，我要跟着你，我不要我妈。”
“奶奶——”
“奶奶——”
小丫头凄惨的哭声，听的众人心头都酸酸的。
葛大妈更是咬着牙，才控制住要上去抢孩子的冲动。
“唉，作孽啊，这孩子哭的人揪心。”
有人感叹了一句。
这一句话，让葛大妈瞬间就绷不住了。
眼泪顿时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