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工业园的事，我看是官报私仇，上次省里来领导视察，我还提这事儿了。领导说给办的，结果到市里就卡住。”谢厂长年纪大了，说话不管那些，也不怕得罪人。
“谢姨说得对，现在是卡到周月的前婆婆那里了。”秦小鱼叹口气。
“咱是绕过去，还是硬磕？”
“不绕了，这块石头不搬走，碍事。”秦小鱼已经有了硬磕的底气。
有些事不能一味让，她在家时不解决好了，等她回南方了，费厂长还是被压着，到时随便找个小茬儿就折腾一下，谁受得起。
如果这块石头不搬走，宁可北工业园不要了。
这是秦小鱼暗下决心的，当然话不能跟她们说，走一步看一步吧。陈局长也不是好斗的，这女人不输青小许，又有背景，所以不太容易搬倒她。
这段时间市里大楼都不消停，出了白薇薇和左向阳的事儿，各部门都受了影响，从上到下整顿，人心惶惶。
秦小鱼听说左秀荣三人已被带回协助调查。
本来她丈夫就因为她的离家出走心有怨气，现在见她是一点势也借不上了，借机就闹着要离婚。
左秀荣也是心灰意冷，一一应下，跟他断了个干净。
不想事情又有了转机，左向阳没有贪污行为，所以左秀荣还算是得了点遗产。
这一收拾东西还真不少，还有一处楼房，比原来的条件还好了些，她以后就带着两个孩子生活，也没什么要求了。
她前夫听说这事也傻眼了，这才明白错过了什么。带着她大姑姐上门来求了一回，想复婚，被她打了出去。
秦小鱼早就打电话过来跟秘书约好的，待到她人上楼，秘书还是为难地说，“陈局长不在，您等等还是明天再来？”
“既然来了，就等一下吧。”
秦小鱼想把事儿弄利索，就不想跑几趟，就可着今天来了。她不信陈局长能躲一天。
还有十分钟午休，陈局长总算出现了。
“对不起秦厂长，临时上面开个会，我才散会，还有十分钟午休，请您长话短说吧。”陈局长干练地走进办公室，往椅子上一坐，等着秦小鱼开口。
这就是她要的效果，等一上午就接待十分钟，有招儿想去。
她不信秦小鱼能一直跟她靠，只怕没几天就没耐心了。再说秦小鱼的事业重心在南边，不可能在这里一直等，这也是她算准的。
秦小鱼手下的小兵还是很好打发。
“日月服饰现在取得的成绩，相信您也知道，我们在南方的工业园已经开工了，现在北方工业园迟迟不能把地批下来，我表示很难理解……”
“我纠正一下，地批了，是你们不肯接受。”陈局长打断她。
“我们想要建工业园，就是把厂房连成片，集中管理，物流也方便，你这地批得东一块西一块，我们不好办。”
“这我就没办法了，这地不是市里说批就批的，你们要画进来的地有些是属于集体企业的，我们没有权力征用。所以只能这样，如果你就是觉得不可行，非得要整块地，在市郊批一块给你们，重新盖吧……”
“陈局长午休时间到了。”秘书推门进来提醒。
“不好意思，我要吃饭了。”陈局长站起身。
“那下午我们可以继续谈吗？”秦小鱼忍着气拦住她。
“不行，下午还有会，早就安排好的日程，不能误了。”陈局长理直气壮地站起身就往外走。
“那好吧，只能占用您的个人时间了。”秦小鱼跟在陈局长身后出了门。
陈局长是往楼下食堂去的，现在讲的是政务公开，廉洁奉公，都不在外面吃饭，要吃食堂。
“你这样跟着我，很不礼貌吧？”陈局长发现秦小鱼紧随其后，恼怒地说。
“瞧您的工作太忙了，想约您也有难度，所以只能见缝插针了。不用担心，我不会影响您用餐的，我在一边等就是了。”秦小鱼说完主动留开一点空间。
陈局长这下有点被动了，只能咬牙进了食堂。
她去窗口只取了两样菜，显然食欲不太好。
端着托盘找座位时，秦小鱼也一直跟着她，有人想跟她坐在一起，见风向不对，没敢靠近。
秦小鱼在本市也是名人，虽然很多人没见过她，只是听过名声，架不住有好信儿的人做科谱，很快食堂里的目光都追随着她们两个。
弄得陈局长一身的汗，她觉得自已好像做错了什么。
白薇薇和秦小鱼是世仇，这都不用解释了，市里人没有不知道的。
白薇薇刚出事没多久，秦小鱼就出现了，还是盯着陈局长，总让人觉得怪怪的，感觉她们之间会有什么事发生。
所以陈局长端着托盘坐下来时，身边的人很快就走光了。
秦小鱼本来是做了站着等的打算的，现在有空座了，没有不坐的道理。
她就华丽丽在陈局长对面坐下来，盯着她一口一口吃。
“你这位同志，这样很过分，我都没办法吃饭了，你能不能给我点个人时间？”陈局长声音压得很低，可愤怒已经出离，隔着几米都能感觉到这桌的火药味。
“我也是无奈，早就约了您，想好好把事情谈清楚，可是您一推再推，就是不想见我，我不能把事情全扔着不管，现在就请您给我指个明路吧，到底要怎么办？”秦小鱼豁出去了，几句话说得不软不硬。
陈局长哪受过这个，心里不爽得狠，冷冷一笑道，“我只是公事公办，一没收你钱，二没收别人好处，你能把我怎么样？”
“对呀，我们都是为公事，所以今天我就把事儿做绝了，请您看看够不够劲儿。如果还不够劲儿，我再想办法。”
“你还敢24小时盯着我？”陈局长尖叫一声，食堂瞬间安静下来，看像秦小鱼的目光都带着询问和遣责，好像她是一个病人。
“我不可能24小时跟着你，你也不可24小时都在开会。我只是想要一个工业园，谢谢。”
秦小鱼眯起眼睛，她这擂台要打到底了，今天她自已来，没带任何人，就是想公平，一个人把陈局长收拾了，有莫明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