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能改变他们骨子里传统的中国人的想法吗？把儿子养这么大，结果还不能给他们生一个亲孙子抱一抱，连我都觉得会对不起他们，就更别说是你了。”
顾雨霏一边说一边看着他：“启凡，你的父母是好人，这么多年来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一辈子也还不完，我真的考虑过好好跟你在一起，可我不想让你父母伤心难过，即使他们嘴上同意我们在一起，他们嘴上说接受这个孩子，可他们的心里难免还是会难过的。”
林启凡始终一手抱着卿卿，另一手握着她的手，没有动，目光静静的看着前方，表情很平静，却是没再说话。
顾雨霏抬起手，反握住他的手：“我的确需要一个温暖的家，可不代表我可以为了这样的目的而去伤害你的父母。”
“雨霏。”林启凡轻声说：“你对她们来说不是伤害。”
终于，他转眼看向她：“他们一直都很喜欢你，如果我不能确定娶你会不会给他们带来伤害的话，我也不会去丽江把你接回来，你明白吗？”
她愣了楞，握在他手上的手轻轻收了回去，他却是抬手按住她的手：“记不记得几年前你偶然去了我们家一次，我父母见过你之后就问我能不能给他们娶一个像你这样的儿媳妇回去，那时候你刚和秦慕琰结婚几个月，卿卿也已经出生一个多月了。我说你已经结婚了，他们连声说可惜。”
“不过那时候我也只是开个玩笑，问他们，如果有一天雨霏离婚，我再娶她，顺便把她的孩子一起接过来行不行，他们没有反对。”他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雨霏，或许人生有很多选择，我也许真的还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正如你说，你我都已经不再是那么青春而朝气的年纪了，我到现在还没有结婚，我父母早就已经急白了头，你想想，就这样白得一个三岁的可爱的小孙女，他们高兴还来不及，血缘这种事情，在他们眼里根本不是问题，如果有问题的话，我必然不会这样笃定的要你见他们。”
“你所认为的对他们不公平，那是因为你的本性善良不想伤害别人，但事情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他握着她的手说：“放宽心，好吗？”
顾雨霏叹笑，善良？
她善良吗？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人生的字典里有这两个字。
她还是第一次从人口中听见有人用这样的字眼来自己，她便也只能叹笑着瞥他一眼：“别人说，聪明的男人形容眼前的美女，会说对方很漂亮，形容眼前的女人很胖，会说她很可爱，形容眼前的女人很丑，会说她胜在气质。善良又是个什么形容词？我怎么觉得是在骂人？”
这天下间估计也就只有顾雨霏会把善良这二字认为是在骂人了。
林启凡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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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士顿秦氏集团大楼外，停了不少的警车，讨债的商家前来惹事，结果互相因为口角问题斗殴，秦氏被警车就这样包围了。
秦慕琰出面解决，正在与警方洽谈，忽然在警戒线外的人群里被扔出来一个可乐罐，狠狠的砸在他的肩上，远远的听见有人叫骂着什么。
秦慕琰刚被忽然砸了一下，听见身后的叫骂，没有回头，而是停顿了两秒后，便继续与眼前的警方洽谈。
倒是徐伍成气的直接叫保安过去把那人揪出来，人群里瞬间乱成了一团，秦慕琰回头斥道：“伍成，把人叫回来！”
“可是老板！”
“我都能忍，你还忍不了吗？”
徐伍成见不得向来高高在上的秦总现在如此忍受着这些商家的叫骂，现在竟然敢扔可乐罐，但见秦慕琰表情严肃，便也只好咽下一口气，叫了保安回来。
之后在秦氏门前斗殴的商家都被叫去了警局录口供，秦慕琰派了秘书过去陪同录口供，之后便转身进了门。
徐伍成跟在他身后，见他脸色很差，便忙快步跟着他进了电梯：“老板，你都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这几天晚上还为了拉拢关系一直在陪那些老总喝酒，而且您也已经好几天没休息了，每天睡觉都没超过三个小时，再这样下去真的不行，您就服一下软，去纽约跟宁太太求求情行吗？老板，再这样下去不仅公司会完蛋，您身体也会受不了的！”
秦慕琰不说话，只淡淡的看着电梯中镜子里的自己。
耳边回荡起那日他叫人去查自己那套借给宁愿住过的公寓的电话通话记录，查到一年多之前，就在他昏迷不醒的那几天，由顾雨霏的电话打进公寓里的电话记录。
虽然不知道通话内容，但通话时常一分多钟。
他不知道宁愿究竟对顾雨霏说了什么，但也猜得到以宁愿那种任性的大小姐脾气，绝对不会说什么简单的话。
“老板……”
眼见着秦慕琰回了办公室，徐伍成站在办公室门前看着紧闭的门，实在是担心他的身体。
其实秦慕琰在商场中的人际关系向来不错，但是宁氏是众多华人企业中的龙头企业，一旦宁氏想要打击秦氏，那些所谓的人际关系也都会见风使舵，到了关键的时刻也是毫无用处。
这么多天以来，秦慕琰虽然谈回来了两个重点项目的单子，但因为宁氏所施加的压力，项目还是无法进行。
现在的关键点就在宁氏，如果秦慕琰不肯去见宁太太的话，秦氏是真的很难能东山再起了。
徐伍成叹了口气，想起了一个人，忙转身去的她的电话号。
半个小时后……
徐伍成拿着手机走进秦慕琰的办公室，见秦慕琰正在与一位英国商人以视频恰谈，但似乎谈的很不愉快，在徐伍成走进去时，秦慕琰随手关了电脑屏幕。
“老板，您的电话……”
秦慕琰看他一眼：“谁的？”
徐伍成没有说，只是笑笑看着他：“您接一下就知道了。”
秦慕琰示意他把手机拿过来，徐伍成忙上前将手机递给他，秦慕琰放在耳边，还没开口，那边就传来宁愿的声音：“慕琰哥！我被我妈关在家里！她不让我出去！我手机停机了，不能向外打电话，只能接到电话！慕琰哥，我知道我妈在对秦氏做什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会这样对你！可是我现在出不去，我没法去向她求情，你就来纽约见见我妈，让她把我放出来，我们一起好好谈谈好不好？慕琰哥对不起……你别恨我，我真的没想到我妈会一怒之下对你展开这样的报复，我……”
秦慕琰的目光平静的看着落地窗外的晚霞，听着宁愿那边急声的解释，一直没有说话。
“慕琰哥，我妈只是觉得我受委屈了，其实是我错了，慕琰哥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有女儿，我回纽约的时候只是心里很难过，我妈问我发生什么事了，我就都跟她说了，可我没想到她第二天就把我关在房间里不让我出去，竟然就开始打压秦氏，我妈是在逼你来见她，慕琰哥真的对不起，我要是知道你们有女儿，我也不敢那么放肆的追你了，那天知道你有女儿之后我就知道自己彻底不能拥有你了，失恋的感觉真的没难受，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妈是看见我太伤心了，我……”
“宁愿。”秦慕琰的声音很淡，很平静，他没有问关于宁太太和她之间的任何事，只是淡淡的问：“一年多前，顾雨霏给我的那栋公寓里打过一次电话，你们在电话里都说了些什么？”
电话那端的宁愿瞬间便哽住了声音。
“秦氏被打击到今天这种地步，也是我秦慕琰自己的失败，我不怨任何人。”他的声音压的很沉很沉：“我只想知道，你那时候对顾雨霏说了什么？”
“我……我……”宁愿的声音里瞬间便带上了哭呛：“慕琰哥，你还是来见见我母亲……”
“告诉我！你们说了什么？”
秦慕琰的声音多了一丝冰冷与逼问，使得宁愿在那边大气都不敢喘，只是握着电话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