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新月嘶哑的声音，让这番话显得更加哀怨了。
“等等，你先别说话，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柳之恒赶紧打断慕容新月，疑惑不解地问：“你不是恨我的么？”
慕容新月蹙眉，“谁说本宫恨你了？”
柳之恒：……
“你怕人来抓我，不是为了折磨我么？”
“当然不是，本宫是要你做我的禁脔。”
柳之恒：……
柳之恒震惊得无言以对。
只听慕容新月继续说道：“我很怀念那一日，当你举着刀子，一点点靠近我的时候，我的心脏剧烈跳动的感觉，那是我人生第一次感觉到恐惧。后来我又很多次的试图寻找这种感觉，却再也没有人能让我害怕，只有你。”
……
“柳之恒，你是这世上第一个让我颤抖的女人。”
……
“若你愿意跟我回去，若你愿意一生一世做我的禁脔，我可以把我拥有的一切都给你，我会做北夷的女帝，然后攻打大夏，无论你想杀死谁，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能满足你。好不好？”
……
“天璇君，本宫心悦于你，你愿意跟我走么？”
……
柳之恒觉得被雷劈了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虽然之前这位疯批小公主说话也很莫名其妙，但她以为那是慕容新月的设定，以为她就是喜欢用日思夜想、夜不能寐、想你想到颤抖这些词来表达她对别人的憎恨。
万万没想到，她这些竟然都是真情实感，真的是好扭曲的感情啊！
原书里，慕容新月因为谢听澜的那一刀，爱上了谢听澜这个赐予她伤疤的男人，不仅与谢听澜酿酿酱酱大战数百回合，还为了谢听澜与大夏和谈，答应五年之内互不侵犯边境。
所以说，这就是剧情的力量是么？
慕容新月就非要遵从这个设定不可是么？！也不管男女，谁给她一刀她就要爱谁是么？
好变态一女的。
慕容新月迟迟等不到柳之恒的回答，她看向柳之恒，只见柳之恒的表情相当扭曲，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她不能理解的话一样。
“你为何不说话？”
柳之恒终于从震惊中回神，她表情忽然变得很郑重，看向慕容新月，认真地问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会让你把恐惧和爱联系在一起？”
慕容新月不解地看向柳之恒，似乎没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你觉得感受到痛，就是感受到了爱，那你实在是太可怜了，我告诉你，不是的。你并不心悦于我，我也实在是对磨镜之好没有兴趣。镇星，我们走。”
柳之恒带着镇星穿过慕容新月离开了。
慕容新月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她的侍从前来寻找，告诉她王府的门要落了，他们得离开了，慕容新月才回神。
慕容新月回头看向回廊的尽头，那里幽深黑暗，只剩下一片虚空，可她却觉得自己还能看到柳之恒的身影似的。
怎么办，慕容新月想，她更想得到柳之恒了，想得都要发疯了。
……
等快要走到自己的星辉阁门口的时候，柳之恒才猛地停下脚步，她转身看向镇星，一脸不解地问：“你们暗卫的素质都这么高么？”
镇星一脸懵逼，“姑娘这是何意？”
“你听到刚才慕容新月的话了么？”
镇星平静地点点头，“我就站在姑娘旁边，慕容姑娘的声音又不小，我自然是听到到了。”
“那你是怎么坐到面无表情、一声不吭的？”
回来的路上，镇星硬是一句话没问，一个表情都没有，柳之恒想找个人吐槽都想疯了，就等着镇星跟自己说几句，她好跟镇星倾诉一下自己心中奔腾凌乱的感受，可镇星竟然就这么沉默的跟着她。
“这是暗卫的基本要求，不对主子的事情过问，也不能表露出自己的情绪，但我心里也是很震惊的。”
柳之恒：……果然是高素质人群，情绪这么稳定，又能管住自己嘴的人，干什么不会成功啊？
“没关系，我现在让你说自己的感受，你就说，这个慕容新月是不是很离奇！”
“是……她怎么敢的？这里可是王府，若是被王爷知道慕容新月觊觎姑娘，和谈肯定要出麻烦的，堂堂摄政公主，不以自己的国家为重，却纠结于个人感情，实在是不堪大用。”
柳之恒：……
镇星的重点是这个么？
见到柳之恒一副麻木的表情，镇星问：“姑娘，我说得不对么？”
“你说得很对。”
就是她现在很需要春草。
……
春草是被柳之恒拍醒的，得知慕容新月对柳之恒扭曲的感情之后，春草没有震惊，只有愤怒。
“她是什么东西，她也配喜欢夫子么？她可是北夷人，我们燕地的百姓跟北夷都是血海深仇！她杀了那么多平洲的老百姓，还敢喜欢师父！哼！什么玩意儿！那个女魔头！女疯子！我呸！”
柳之恒觉得是她太大惊小怪了，谁说古人思想封建的？古人有时候对各种关系的接受程度，是真的很高。
兴许是因为晚上喝了酒，柳之恒跟春草又说了一会儿话，聊了聊那二十个猛男之后，就在春草的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柳之恒是被春草叫醒的。
“姑娘，快起来了！”
“这大冷天的，再睡一会儿嘛。”
“我打听到那二十个舞姬在哪里了，我听女使说，他们的院子离着我们不远呢，现在他们正在王府花园里的明镜台上练舞呢。”
柳之恒腾的一下坐起来。
“去看看？”
春草猛点头。
……
王府的后花园里，今日的人似乎特别多，一路上碰到好多扫雪的、清理花池的、修理枝丫的女使。
到了明镜台，人更多了，十几个女使都在扫雪，扫得慢悠悠的，一边扫还一边假装不经意地往明镜台上看。
柳之恒大大方方地带着春草、镇星、荧惑坐到了台下，看着台上的二十个猛男练舞。
这大冷天的，猛男们的上半身倒是没有完全不穿衣服，但有时候穿了比不穿更好，他们穿着夹袄，却只穿一半，露着半边的肩膀、胳膊和胸脯。
二十个人齐刷刷地跳着充满男子气概的草原舞蹈，柳之恒只觉得扑面而来的全是原始、奔腾的阳性力量。
啧，还挺好看。
……
段无咎准备去书房接见慕容新月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个消息：柳姑娘带着一众姑娘们在看舞姬跳舞呢。
段无咎本来是想让柳之恒同他一起会见慕容新月的，得知柳之恒在看人跳舞，他一时无语。
“天璇君既然看得正尽兴，便不要打扰了。”
“是……”
段无咎走进书房，慕容新月已经等在那里了，她背对着段无咎，正看着段无咎书房里满满的画像。
燕王的书房里摆满了柳之恒的画像，全都是从她那里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