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阿公的手臂越发严重了，大夫说……说要把手臂锯掉。”
沈沉鱼闻言起了身，却被身边的男人按住了，“你先吃饭，我去瞧瞧。”
“小叔叔早点回来。”
赫连骁看过来，秦逸立即怯生生地低了头，“你……你的饭还没有吃完。”
“嗯。”赫连骁应了一声，抬脚出了房间。
得到回应，秦逸开心极了。
沈沉鱼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为他布菜。
“小婶婶，我自己来，不然小叔叔看到又该生气了。”秦逸小声道。
“没事，他不在。”沈沉鱼对他眨眨眼睛。
秦素心看着这一幕，心底有些难受，刚才进来时，他们三人一起用膳，像极了一家三口，而自己更像是贸然闯入的不速之客，格格不入的外人。
看着那抹银白色的身影走远，她忙收敛思绪，跟了上去。
赫连骁回来后，沈沉鱼已经将秦逸送回去了。
她特意下厨，给他做了两道菜，一边陪他用膳一边问，“阿公情况如何？”
“依大夫所言，他右上臂的伤内里生脓，需要及时治疗。”
“动刀，阿公同意么？”
“如今由不得他了。”赫连骁沉眸，不动刀将里面的箭头取出，便只能废掉整条手臂了。
沈沉鱼了然，他这么说，秦天恨的伤显然已经刻不容缓了。
“什么时候。”她问。
“你定。”
“那就明日一早吧，给阿公一个心理准备的时间。”
天气渐凉，白天越发短暂，沈沉鱼陪赫连骁用过膳，天色便暗了下来。
两人洗漱后，正准备入寝，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王爷，王妃，素素小姐来了。”
秦素心脸上挂着浅笑，示意云若将东西呈上去，“入秋多日，天气越来越凉，东黎又靠着海，风大，想必表哥和嫂嫂过来时没有准备深秋和入冬的衣物，我便连夜赶制了两件。听说嫂嫂女红极好，我的针线活儿恐怕赶不上嫂嫂，还望嫂嫂不要嫌弃。”
沈沉鱼朝云若手上看了眼。
秦素心为她准备的衣物以浅色为主，和她平日里打扮并无二致。
而给赫连骁准备的，多是玄色和湛蓝。
她示意朔月接过来，“素素小姐费心了，多谢。”
“只要表哥和嫂嫂喜欢就好。”秦素心莞尔一笑，“时辰不早了，不打扰表哥和嫂嫂歇息。”
“送送素素小姐。”
秦素心离去后，赫连骁幽幽抬眸。
看着挂在女孩嘴角得体的浅笑，他狠狠缩了缩双眸。
……
翌日。
沈沉鱼用过早膳就去了福寿院。
秦天恨病恹恹地躺在竹椅上，被右臂的疼痛折磨得没什么精神。
“阿公可想好了？”
“没想好又如何，你这丫头总会说服我的。”
“阿公说错了，能说服您的，只有你自己。”她要是想说，之前在摄政王府时便说了。
有的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譬如秦天恨。
别人是说服不了他的，只有伤口生疮，烂到骨子里，才会放手一试。
她么，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秦天恨听到这句话，嘴角噙出一抹虚弱的笑。
“阿公，只有剔除骨子里的脓疮，才能重获新生，你只需要相信我就行了。”
“好，阿公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