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卫队长什么都没看到,但她心里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因为她看到正沿着她来时的道路走来的陆军们,他们在不约而同地发出欢呼声,那种从胸腔里涌出的喧嚣像浪潮一样传递过来。她知道,从那个角度,能看到她现在这个位置看不到的景象。
如果没错的话……
那只巨龙,死了。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止不住地咧开了,笑意像是被欢呼声震起的波纹。
“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她猛地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说话的是一名队长,与她不在同一五十人队中,但她和他认识,他俩都在同一个百夫长的管辖之下。对方随手递来一支烟,她接过,随后凑上去,将烟点燃。
“是的,开心的事。”她深深吸了一口,烟气在肺腑中滚动,然后从唇齿间缓缓散出。嘴角咧得更开,像是要笑出声音。
男队长吐了一口烟雾,抬眼望天,片刻后也跟着笑了。
“你也作为预备队?”
“是的。”女队长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轻快。
“嗯……我也是。”男队长叹了一口气,像是把刚吸进的烟雾一同吐了出来,随即忍不住问道,“刚才……”
“职业,但又不够职业。”女队长摇了摇头,眼神深远。
男队长沉默了片刻,随后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尸体,眼神闪过一抹复杂。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下头,默默抽着烟。
当烟快抽完时,他和女队长几乎在同一瞬间抬起头,望向另一端。那边传来了喊杀声,起初只是远远的回响,很快像潮水一样逼近。
“开始了。”男队长低声道。
“不,我不这么认为,就像我们在克拉卡隆德的海潮之拥用餐那样,那里的头盘很美味。”女队长轻笑着回答,一边说,一边在胸前比划着,就像手里真的有餐巾在展开。
明白对方的意思的男队长忍不住笑了,笑得过猛,以至于令他咳嗽起来。烟雾从他的嘴里和鼻孔里一同喷涌而出,模糊了脸庞的线条。他摇了摇头,扔掉了烟蒂,转身离去。
而此刻的远方,新的杀戮正在酝酿。
位于奥苏安的瓦尔铁砧,静静地坐落在龙脊山脉南端余脉的一处孤岛之上。
在古圣塑造奥苏安不久之后,这里曾爆发过一场史无前例的喷发。那场喷发猛烈到足以撕裂天幕,巨量的火山灰与浮岩如同末日雨点般喷薄而出,遮天蔽日,白昼化为黑夜。最终,地下庞大的岩浆房被大规模抽空,仿佛大地的心脏被掏走。
失去了下方支撑的地表,终于无法承受,轰然间塌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碗状洼地——破火山口。
火山岛的边缘,被高耸的环形山围绕着,像是一道不容逾越的屏障。而内部的一些地方虽较为平坦,却早已被厚厚的火山灰和近期喷发物所覆盖。
那是一种死寂般的黑,覆盖着一切生机。
持续不断的喷发,将无数火山灰和火山渣抛洒到空中,然后再沉降下来,一次又一次,年复一年。最终,破火山口内部被覆盖成了一片独特而荒芜的黑色荒原景观。
而这还不是全部。
由于岩浆的肆虐喷涌,一些地方被凝固的熔岩改造为崎岖而狰狞的地貌。漆黑的熔岩褶皱,如同扭曲的巨兽遗骸,盘踞在地表。
然而,这片黑色荒原上,更加触目惊心的,是遍布其间的火山锥。它们一座又一座,或高或低,远远望去,就像连绵不绝的坟包,在这片死地之上默默竖立。
这些火山锥都是后来形成的,就像……定期固定刷新一样,就像某种超越自然规律的规律被写死在大地深处,当矿快不够用时,便会刷新出一座新的火山锥,将深埋于地下、原本要经过无数地质运动才能翻出的珍稀矿物,硬生生地推挤到地表甚至裸露出来。
就像是在游戏中那种定点刷新的资源点,只不过这里不是虚拟的像素,而是滚烫炽烈的岩浆在推动、塑造,是大自然最原始、最残酷的力量在充当程序员。
当然,也可能是另一种情况。
而地下的一些地方,一些表面已经冷却却内部仍在缓慢流动的熔岩流,会逐渐冲刷出中空的熔岩管隧道。那种隧道内部温度奇高,空气中充斥着硫磺与焦灼的气息,岩壁上还会不断渗出半凝固的黑红色岩浆,像是大地的血液尚未凝干。
若有人误入其中,耳畔会听见岩浆在流动时发出的“咕噜”声,那就像大地在低声喘息。这些隧道,既是天然的陷阱,也是精灵们后来利用的奇特道路——它们起到躲避、运输的作用,仿佛是火山在无意中赠予的秘密脉络。
至于瓦尔铁砧所在的火山……那是一座典型的复式火山,或者说是层状火山。
具体来说,它是一座始终活跃的复式火山,随时都在暗中积蓄力量。
其结构由一层又一层交替堆积的熔岩流、火山灰、火山渣、火山砾等火山碎屑岩层构成,就像是天地亲手堆砌的一部史书,每一次喷发、每一次崩裂,都会在山体上留下厚重的篇章。
这种结构使得火山的坡度中等偏陡,不是那种平缓到可以悠然行走的小丘,而是每一步都让人感到逼仄和危险的峭壁。
火山锥中的火山口,里面长期保持着熔融状态的岩浆池,赤红色的液态岩浆不断翻滚,仿佛是神只遗落在人间的熔炉,随时都可能喷吐出毁灭性的炽焰,而瓦尔铁砧就在其中。
这座火山锥本身海拔并不算高,不像那些海拔四千多米的高耸火山,从很远的地方就能望见,山顶还覆盖着皑皑白雪。这里的火山在海面上行驶时根本看不到,被火山岛边缘环绕的巨大环形山所遮挡。
说是火山岛,其实它并非完全孤立,而是与陆地有某种奇特的连接,能够通行车马,不需要理会潮汐的干扰,也不存在风暴与洋流的封锁。
这里的通道,显然已经不是自然条件能够解释的范畴,而是涉及到伟力。因为必须往岛里运输大量矿物与物资,因为必须往外运输精心锻造的武器和盔甲,于是这样的一条道路,就不合逻辑地出现了。
实际上,这座火山岛的出现与成型,从一开始就与伟力紧密相关。
它几乎可以说是被制造的。
火山岛从无到有,从寂静的海面隆起,再到形成复杂的火山地貌,在精灵发现之前,只用了极短的时间。
若是按自然规律,至少需要上万年、甚至百万年的地质演化,才能成就这样的景观。
而在这里,一切却被古圣与史兰魔祭司们加班加点催化,塑造出了一个原本该由岁月耗尽无数纪元才能形成的奇迹。
而且除了伟力,这里还涉及到了预言术,或是通过科技看见了未来。
粒子啊,时空啊,时间啊……
这座火山岛在精灵抵抗恶魔入侵的漫长战争中,发挥出不可替代的作用。阳炎剑在此铸就,龙甲在此锻造。
在天崩地裂之时这里依旧坚固如初,海啸袭来时,这里的山体屹立不倒,没有被波涛吞没,像是大地自身的堡垒。
这本身就极为诡异。
要知道,火山活动最频繁的区域往往与地震活动最活跃的区域高度重叠,几乎全部集中在板块边界,尤其是汇聚与离散的交界处。按理说,这样的位置根本不可能稳定,但它偏偏存在了,而且无论外界如何翻覆,它始终岿然不动。
最终,这座火山岛一直坚持到了终焉之时,直到整个奥苏安沉没进浩瀚洋,海面上只留下翻腾的漩涡与崩解的碎屑,火山岛才彻底消失不见。
它的辉煌与不可思议,像一道燃烧至最后的余烬,成为世界走向末路前最后的奇迹与见证。
但这一点也不妨碍这座火山岛依旧被冠以『烂地』的称呼,起码杜鲁奇们是这么认为的。
而之所以选择在此登陆,正是因为这里有一条天然形成的通路——一条长达两百米的小径。
它像是一道伤痕,贯穿环形山,将外侧的哨站与环形山内部的荒原连接起来。小径狭窄曲折,最窄处仅能容纳五人并肩通行,稍有混乱便会陷入拥堵,是天然的险要。
而现在,杜鲁奇与阿苏尔再度在这里交火。
遗憾的是,赶来的阿苏尔军队还是慢了一步,未能及时封锁小径最狭窄的咽喉,去为后续的大军争取宝贵的时间。相反,进攻的杜鲁奇部队凭借先机,占领了这个本该属于防守方的优势地段。
表面上看,这是阿苏尔的一次失误,甚至显得有些拉胯。
但若仔细推敲,其实这很正常。
毕竟在此之前,瓦尔铁砧的防务体系本就与地形和环境紧密相关。
驻军们的首要职责,是环绕着铁砧驻扎,护卫那片神圣的熔炉之地,而不是分散兵力去守备四面八方。
哨站不过是监视点,而非真正的防御支撑。
事实上,他们根本不需要在这里修建过多据点。阿苏尔的巡逻部队一直在荒原上活动,随时保护寻找矿石的瓦尔祭司们的安全。
至于近海,更是阿苏尔海军的防区,巡逻密度极大,几乎织成了一张不容渗透的天罗地网。
这座火山岛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不止是对卡勒多王国而言如此,对于整个奥苏安,它同样是关键的一环。掌控瓦尔铁砧,便等于握住了精灵文明最深沉的脉搏。
从前若杜鲁奇真敢发起大规模的袭击,他们首先就要突破海军这一关。而如果派遣小股部队登陆,那只会在荒原上与阿苏尔驻军遭遇,结果必然是被拦腰截断,纯纯地送人头。
这样的代价,与风险相比根本不成比例。
相比之下,走萨尔恩家族的领地,秘密进入龙脊山脉,去偷取龙蛋或挖掘稀有矿石,收益和可能性远比强攻瓦尔铁砧要高。
龙脊山脉广袤幽深,犹如一只趴在奥苏安地表上的巨龙,虽凶险,却也藏着无数的机缘。只要不是倒霉到极点,只要实力与狡诈足够,就总会有所斩获。
然而,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随着阿苏尔海军集结,前往阿纳海姆作战,一切都变了……
负责此地守备的阿斯塔里昂只得临时调整布置,在周边部署警戒力量,以代替已经消失、变节的海军,至于其他的……
半个小时后,当阿雷德尔抵达哨站时,他驻足片刻,静静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空气里夹带着浓烈的火山硫气味,夹杂着血与铁的味道。
小径狭窄,黑色的岩石锋锐得像刀刃。
他看了很久,眉间渐渐凝起一道阴影,最后,他长叹一声,对站在身旁的戴斯摇了摇头。
沉默片刻后,他低声补了一句。
“我们得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
戴斯沉稳如常,侧过身来,用略带劝慰的口气回应。
“稳一点好,没必要急躁,他们很安全。按你的节奏来,不必被迫节奏打乱。”戴斯沉稳如常,侧过身来,用略带劝慰的口气回应。
阿雷德尔闻言,凝视了戴斯片刻,目光里带着一丝释然,最终对戴斯躬身行礼。随后,他转身离开,脚步由迟疑转为坚定。
不远处,参谋们已经开始搭建临时指挥部,他收敛思绪,踏入其中,准备投入到真正的指挥作战之中。
另一边,卡勒多守军赶来了,他们是从驻地快速急行军赶来的,脚步声震动着荒原,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然而地势的劣势却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们的心头,他们要进行仰攻。
尽管面对种种不利,守军还是毫不犹豫地展开了冲锋,带队龙王子的眼神中燃烧着烈火,他相信,只要能将杜鲁奇堵在这个狭窄的小径中,死亡之牙便能展开俯冲,用灼烈的龙息将敌军吞没在火海之中。
而那带有毒性的龙息,将迅速化为一层笼罩小径的瘴气,令杜鲁奇们在窒息与恐惧中死去。
局势会因此而逆转,转瞬之间从被动变得对卡勒多有利。
只要能撑过今天,只要昨晚赶来的援军恢复体力,接下来的局势会对卡勒多更有利。
按照全战的说法,阿萨尼尔作为将领在大地图上开启了强行军状态,他硬是率军昼夜兼程,于昨晚抵达。
代价就是,他们的体力早已被透支。
状态:略微疲惫。
所以,今天,原驻军背负着巨大的压力,但只要咬紧牙关,撑过今天,只要不让杜鲁奇在荒原上展开完整的列阵,就依然有操作的空间,一切……依然有转机。
然而,求战心切的厄卫们根本没有给阿苏尔这样的机会。就在驻军即将冲顶、战意燃烧到极点时,原本堵在小径前方的厄卫们骤然拉开了阵型。下一瞬,隐藏在其后的四架收割者弩炮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弦索震颤,钢臂如猛兽般爆发。
苍白女王的手,亲昵地抚摸着阿苏尔们的脸庞。
避无可避的阿苏尔们,根本无法承受分裂箭矢的覆盖打击。就像列线步兵在近距离挨了火炮发射的霞弹,箭矢破空而来,狠狠击穿、击碎他们手中的盾牌,整排整排的阿苏尔在惨叫与鲜血中倒下,阵型被撕开了触目惊心的缺口。
更糟糕的是,仰攻的劣势立刻显现。
倒毙在坡道上的尸体与痛苦哀嚎的伤员,成了活生生的障碍物,堵死了后续部队的脚步。一时间,这支由三个长矛兵百人队组成的进攻队伍,节奏完全被打乱,进退不得,如同被困在泥沼中般窒息。
就在弩炮疯狂倾泻之时,之前位于最前方的厄卫们也没闲着。他们高举盾牌,任凭下方两侧弓箭手的箭雨如骤雨般砸落,在坡地之上硬生生完成了结阵。厚重的金属盾面反射着阳光,仿佛一堵坚不可摧的黑色城墙。
而在他们结阵的同时,收割者弩炮依旧轰鸣不止,而在炮组预留的狭窄缝隙间,更多的厄卫举着盾牌如潮水般涌出,迅速与坡地上的厄卫连接,组成了更庞大、更坚固的防御阵型。
一瞬间,这场看似小规模的交锋骤然爆发到了高潮。
阿苏尔弓箭手的箭矢一波波扑打在杜鲁奇的盾墙与盔甲上,噼啪作响,仿佛焦躁的鼓点。然而,顶着盾牌的厄卫们却只是低低发出嘲讽般的笑声,冰冷而阴毒。
他们所持的盾牌,正是最新打造的基斯钢制品,轻便的同时,防护力极强,其弧面设计足以轻易偏转长矛与箭矢。
在这种距离下,长弓抛射出的箭矢,根本无法刺穿基斯钢的防御。纵然有几支箭矢透过盾牌缝隙射入,也只会在盔甲上敲击出冰冷的叮当声。
然后就没然后了。
与他们所持的盾牌一样,他们的盔甲同样是最新的基斯钢铸造,那种光泽如同寒铁般的质感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辉。
头盔、护喉一应俱全,连微小的缝隙都经过了反复锻打与强化,几乎不给敌人的箭矢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那种射中眼睛或是喉咙立刻栽倒在地的景象,在这支部队面前根本不会出现。
这些盔甲是专门为应对阿苏尔而设计的,每一寸弧度都经过计算与试验。即使不用盾牌,仅凭盔甲本身的防御力,也足以抵挡住长弓手射出的锥形破甲箭,那些曾经让普通杜鲁奇士兵心惊胆战的箭矢在杜鲁奇迎来新时代后变得徒劳。
换句话说,哪怕是最娴熟的长弓手、哪怕在最佳的距离与角度下进行抛射,也依旧无法轻易洞穿基斯钢的防御。
这可不是在玩全战,不存在所谓的模块有血条,只要进行输出就会掉血的设定。
若真能像游戏那样单纯依靠射击来一点点削弱敌军,矮人们恐怕早就被地精的箭雨给灭绝了。
事实却恰恰相反,那些狗屁没用的地精弓箭手,在面对矮人钢铁洪流时,根本不值一提。那破弓烂箭连矮人的胡须都难以撕裂,又如何能穿透厚重的钢甲和盾牌?
更不是在玩没有体力设定的骑砍,箭射没了,还能捡地上的箭射回去……
真实的战场上,弓箭手并非无尽地拉弓放箭。每一次张弓,都是体力与肌肉的消耗;每一次拉满弓弦,都是臂膀与呼吸的博弈。
除非,弓箭手们使用了特殊的箭头,除非被法术加持了,直观表现就是无限体力,可以一直射。
除非,弓箭手们使用猎弓,近距离直射,但这是不可能的。
弓箭手在阿苏尔军队体系中的定位,是在远程上进行覆盖性的火力压制,扰乱敌军的阵型,让对手在推进或冲锋时被迫消耗更多的体力与精力。
并通过概率去摸奖,捕捉敌军盔甲未能充分防护的部分,命中脆弱的关节与裸露的缝隙,从而逐步削弱敌方的人数。
这种消耗与削弱,才是阿苏尔弓箭手的本职。其他所有的战术与战斗方式,都是在此基础之上的延伸与衍生,或是主动,或是被动。
随着五轮箭雨的齐射过后,弓箭手们不再浪费箭矢去射击那些基斯钢甲下的厄卫,而是果断地将目标转向了更具威胁性的四架弩炮。
与此同时,在瓦解了长矛手的冲锋之后,炮组也在军官的指挥下迅速调整了射击方向。左边的两组弩炮,缓缓转动着弩臂,最终对准了左侧下方的弓箭手百人队;而右边的两组弩炮,则冷漠地锁定了右侧的百人队。
在护盾被箭矢击打的“噼啪”作响声中,弩炮展开了新一轮的怒吼。
激射而出的分裂箭矢呼啸着划破空气,带着撕裂风声的尖啸,对弓箭手展开了密集而无情的覆盖。
一时间,惨叫声响彻战场,那些几乎没有任何防护的弓箭手,在弩炮的怒火下如同麦田里被割倒的稻穗,大片大片地倒下,血雾与惨叫混合着,形成了一幅血腥而震撼的画卷。
三轮射击过后,从小径中陆续冲出的厄卫们,已经集结成了三个较小但锋芒毕露的阵型。他们的动作迅捷而有条不紊,宛如吃人的涌浪,在战场中央显现出狰狞的轮廓。
随着号声的骤然响起,随着各小队队长们齐齐吹响铜哨,那种刺耳的声音仿佛在催促厄运的降临。厄卫们的脚步如同鼓点般沉重而整齐,带着压迫感缓步推进,直扑向尚未完全稳住阵脚的长矛手方阵。
如果从高空俯瞰战场,此刻所呈现的画面,便如同一位技艺高超的弓箭手拉满了弓弦,三支连珠箭已经搭在弦上,分毫不差地瞄准了三个目标。
随着那致命一刻的爆发,三支利箭便会同时激射而出,撕裂敌阵,带来毁灭。
更远的地方,阿斯塔里昂看到这一幕时,整张脸瞬间变得铁青,几乎要绿到发黑。他心中极为清楚,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