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局正在开会。”
秘书陈畅意不敢多看季晴雪精致的脸庞，目光偏移在一边说道，只不过这样一来显得心很虚。
“我知道。”
冰冷的声音让陈畅意感到心生寒意，更不敢看向她。
“…可……可能要很久。”
“我知道。”季晴雪冷冷地说道，“我就在这里等他。”
陈畅意忽然觉得无论说什么都不可能改变她的决定，但是又不忍心就这么任凭季晴雪站在杨不为的办公室门口等待。
“要……不这样，我把旁边的会客室开一下，你坐到里面等，会议一结束我就来叫你。”
“不用，就在这里。”季晴雪轻轻摇头，“谢谢。”
陈畅意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实在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片刻后默默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桌上堆着一大堆还未完成的工作。
但是他的心思却再也无法专心到工作上，坐在位置上看看透过玻璃窗就能看到的那个略显单薄的俏丽身影，又看看另一边窗户外的天色，等到视线回到桌上的那堆工作时，心绪仍旧无法平静。
时间就在陈畅意的无法专注中慢慢流逝。
当天空忽然变得血红血红，那轮照耀了整整一天的红日似乎正在逐渐缓慢往下坠时，他的脸上忽然多了一抹喜色。
杨不为召开的紧急会议结束了。
陈畅意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办公室。
“会议结束了。”
季晴雪微微转头，冲着他微微一笑，笑意没有像先前那般充满寒意。
“谢谢。”
陈畅意竟然感到一阵心慌意乱，低头匆匆回到办公室。
……
血一般的红日融合在那片血一般的红云中。
天即将暗了。
童不恭跟随在范长发身后来到第一间拘留室前，落在身后的左明磊心中却突然泛起一个奇怪的念头。
——这个京都来的童督察怎么和那些经常进出公安局、派出所的痞子混混没什么两样？
“兔崽子，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会不知道？”
“胆肥了，敢和我飞哥叫板，是不是想皮肉吃苦？”
“飞哥，我已经不是你的小弟了，你也老了，到时候皮肉吃苦的可指不定是谁，要动手我还真不怕你。”
“兔崽子，我现在就废了你！”
一阵嘈杂的争吵声忽然在拘留室中响起，任谁都能听出一场打斗即将发生，王大伟紧张地拔出警棍，狠狠敲击了一下厚重的铁门。
“吵什么！都给我安静！”
范长兵的脸色难看极了，那股邪火又在心中蠢蠢欲动。
“这种事很少见，今天的人实在太多。”
直到此刻他仍然猜不透童不恭到底来这里干什么，所以也只能用这个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来解释。
童不恭似乎根本不在意，只是懒洋洋地笑笑，然后努努嘴。
“开门，我进去问几句话啊。”
王大伟看了一眼范长兵，范长兵点点头，王大伟立刻指挥身边的警员打开拘留室的铁门。
吱嘎一声响，铁门打开。
童不恭将双手插到裤兜中，拖着鞋底慢慢走进拘留室。
这一瞬间，范长兵、左明磊和王大伟等人心中都泛起一种错觉，好像现在进去的并不是一个来自京都的警督，而是一个被他们抓来的社会边缘分子，只不过很快他们都感到一阵寒意隐约泛起。
这股寒意因何而起？
难道是这间拘留室中的某些人要倒霉了？
……
“找我？”
杨不为是在问，但是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不是很惊讶，甚至让人感到一种理所当然。
“对。”季晴雪轻轻一笑，“杨叔。”
这声杨叔使得杨不为眼眸中仅留的那点谨慎尽去，很是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进来说吧。”
开门，进门。
还没走到那张椅子旁，杨不为就问道：“你父亲怎么样？”
“就那样，杨叔你还不知道，我爸喜欢清静。”跟随进门的季晴雪轻轻带上门，微笑说道。
杨不为点点头，坐下后上下打量了季晴雪一番，眼眸中忽然闪掠过一道异样的光芒。
“越长越漂亮了，也越来越能耐了，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也进了特别凶案调查组，还破了这么多案子。”
季晴雪笑笑，没有说话。
她知道杨不为芥蒂的是什么，所以很清楚有些话不能说，还不如等到杨不为自己说出来。
“晴雪，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突然冒出来的问题令季晴雪一怔，那张精致的脸庞立刻有些发烫。
“杨叔，你说什么呢。”
杨不为笑了笑，目光中的戏谑令季晴雪感到有些慌乱。
“你的领子和你的衣服不是很搭调，显得有些突出，根据你的年龄推断，那是想引起人注意的下意识行为，所以这件衣服应该是精挑细选的，至于想引起什么人注意让杨叔猜猜……”
“肯定不会是杨叔这里的人，只能是你们特别凶案调查组的人……”
季晴雪觉得不能在让杨不为继续说下去，轻轻跺了跺脚。
“杨叔，你是老刑警出身，这点经验是不是就准备用在我身上，我可是敬重您的晚辈，你就这么忍心看我出丑？”
杨不为哈哈大笑起来。
“行，我不说，那你说。”
季晴雪的脸更红，天空中那最后的血红色却完全消失。
天暗了。
“杨叔，现在是工作时间，所以我们还是说下工作。”
“工作。”杨不为沉吟了一下，呵呵笑道，“不错，我们刑警永远没有什么上班下班的时间，只要有案子就是工作时间，对了……”
“李小冬说，银行抢劫案是另一个劫匪做的第一个提议者是你们？”
季晴雪没有回答，只是往前走了一步。
“杨叔，你先告诉我是不是想赶我们回去？”
杨不为收敛起笑容，将身子完全靠到了椅背上。
“是方熠让你来问的？”
季晴雪摇摇头，“不是。”
紧紧地盯了她片刻，杨不为叹了口气。
“不错，我是这么打算，不过现在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这么做，但是也就到此为止，至于能不能破案要靠你们自己。”
“为什么！”季晴雪一急，往前走了两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