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宁才一怔，脸『色』变得很是古怪。
“你说人不是你杀的，为什么埋尸的人却是你。”崔宁德长长叹了口气，“这个镇子里的人谁都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并不好，你更是扬言有你没我，所以为我埋尸掩盖杀人事实的理由谁会相信？”
“原来是这样。”崔宁才愤怒欲狂，指着崔宁德说道，“所有的事你都考虑周详了，目的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相信人是我杀的。”
“你说错了。”崔宁德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大哥，不要在挣扎了，人都是你杀的。”
“不是，向怀娣不是我杀的，田慧也不是我杀的，严丽娟更不是我杀的。”
崔宁才越说越是气愤，胸膛剧烈起伏。
“大哥，既然你说向怀娣是我杀的，理由又是什么？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我是多爱她，又怎会舍得去伤害她。”
愤怒的火焰忽然就从崔宁才的眼眸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尽的讥讽。
这种讥讽让崔宁德的脸『色』猛然变得很是难看。
“小弟，你忘记了一件事，我们终究是兄弟。”
“哦？那又能说明什么。”
表面上崔宁德还是平静的，心中却愈发感到不妙，起床关窗前的那个声音终于让他想到一种可能。
“说明我有的『毛』病，其实你也有。”
一种凉意逐渐在崔宁德心中弥漫，那种失去控制的麻木感逐渐侵袭全身。
“什么意思？”
“该说的其实你早已说了，就在半梦半醒之间你已经说了当年杀了向怀娣的事实，因为她已经不爱你了，她爱上了顾良志，并且你怎么哀求她都不肯回到你的身边……”
“因此在一时悲伤以及愤慨中，你终于失手杀了向怀娣。”
屋子里忽然间变得很安静。
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呼吸声都很急促、粗重。
崔宁德一直伪装的平静神情终于变得慌『乱』。
“大哥，你好卑鄙。”
崔宁才一怔，“小弟，卑鄙的人是你才对，你才是凶手，我只是一个无辜的人。”
“那好，田慧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没有理由杀她，你才有理由。”
“小弟，该想起的我都已经想起。”崔宁才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田慧曾经有一次对我说过，那天在等待向怀娣时她回去过一次，听见更衣室中有争吵声，所以瞄了一眼……”
“那天她并没看见你，只知道有个男子，然后这件事我曾经对父亲说过，父亲一定对你说了，所以你才杀了她。”
“你说田慧看到了向怀娣失踪前有男子和她争吵，那么为什么在警方询问时她却不说出这个情况。”崔宁德阴沉着脸说道。
“田慧是个胆小的人。”崔宁才现在说话的模样反而像极了原来的崔宁德，沉稳而充满威严，“那次搜寻向怀娣又是你一手主持……”
“鬼知道你对她说了些什么，她敢说才怪。”
“大哥，真没想到原来你并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所有的事情都猜得八九不离十。”崔宁德沉声说道。
“我们是兄弟，所以我也不会比你笨多少。”崔宁才冷笑说道。
“是吗？”崔宁德忽然大笑起来，“向怀娣，田慧，王青青以及顾从曼都是你埋的，按照你的说法就是我杀的……”
“那么严丽娟呢？我又为什么要杀她？”
“我怎么知道。”崔宁才一怔，“这些年失踪的几个女人我也只埋过五个，其他人可和我没关系。”
“别扯远。”崔宁德哼了一声，“我们现在就说严丽娟。”
“我不知道。”
“我知道。”崔宁德再次哈哈大笑，“她是你杀的。”
崔宁才同样哈哈大笑起来。
“小弟，不用再来这套了，我是再也不会相信你的话了，随便你说什么我都相信我是一个无辜者，你才是一个罪犯。”
“错了，大哥，这次你真的错了。”崔宁德叹了口气，“严丽娟是你杀的，证人就是王福山。”
崔宁才倏然变『色』，大叫一声。
“你胡说！”
崔宁德轻轻摇头，那种怜悯般的眼神让崔宁才轻轻颤抖。
“我为什么要杀她？我没有理由杀她，王福山既然愿意当活王八，我又怎么可能去杀了她！”
“因为严丽娟是个不安分的女人，她要的太多，逐渐让你都觉得头疼，终于提出了一个让你也无法接受的要求……”
“她要求你离婚，正式成为你的妻子，这个要求你又怎会答应，但是严丽娟可是一个颇有心机的女人，你埋葬王青青时被她看见，所以就用这件事来威胁你，那时你只以为事情要败『露』……”
“所以立刻动了杀心，将她活活掐死。”
所有模糊的记忆都变得清晰起来，崔宁才面如土『色』，双腿发软，噗通一声坐在地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两兄弟刚才时而愤怒，时而互相嘲讽，时而互责的将充满了残忍、阴谋、狡诈、欺骗的案件一一道来。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安静而诡异。
“为什么？为什么说王福山是证人？”崔宁才低头喃喃问道。
“他虽然是个活王八，但是并不是一个笨人，你和严丽娟的事他都做过详细记录，那天严丽娟到你这里，他又怎会不知。”
“那为什么当时你不对我说！”崔宁才猛然抬起头，恶狠狠地说道，“现在却要对我说出实情？”
“因为我不知道你的来意。”崔宁德冷笑说道，“当时很安全，在我的计划中你什么都不知道，万一出事也是你的事……”
“现在却不一样了，谁知道你会做什么事，有京都来的调查组在这里，我怎么也要保护好自己，现在告诉你其实也是一个杀人犯，那样才会迫使你和我站在一起。”
崔宁才犹如一只泄气的皮球，将头埋得很低。
“大哥，明天我还是带你去天翰市看病，希望这次真的能诊断出你有问题，那样的话我们都可以安全……”
“因为精神病可是能逃脱法律制裁的。”
“晚了，什么都晚了！”
崔宁才忽然哈哈大笑，状若疯狂。
崔宁德心中陡然一沉，隐约间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