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几个房间传来的监控录像，小武心中很是忐忑。
这种忐忑其实从一开始被安排观看监控时就已经存在，现在只不过到了答案出现后达到了顶点而已，因为他的身后就站着方熠。
——为什么会安排他在这里？
——不是说好了只是暂时待在特别凶案调查组中？这起案件终结后就会回到原岗位？
——难道事情会有转机？
“『药』引已经出现，下一步该做什么？”
身后传来方熠平静的话语声，小武立刻将脑子里的杂念抛在一边，但是忽然间他又想到这是不是一次考核？难道真有希望留在特别凶案调查组中？
他转头看向方熠。
看到方熠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赶紧收起杂念。
“提审，应该立刻提审，打黄乐一个措手不及，在最短的时间内攻破他的心理防线，说出一切犯罪实情。”
“他犯了什么罪？”方熠轻笑问道。
小武一怔，直到此刻他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杀人罪？
黄乐可没有动过手，甚至那几个因为幻觉『自杀』者的现场他也不存在，而那些死者的尸检报告中也没有因为『药』物过量而产生幻觉的报告。
换句话说，没有证据。
教唆罪？
这个罪名可商榷的地方也很多，只有怀疑，黄乐也没留下任何文字上的记录能作为证据，对话只产生于他和受害者之间。
难道这根本就是一桩无法破获的案件？
小武忽然觉得手脚冰凉，一时间感到沮丧极了。
目光茫然中看到方熠那双明亮的眼眸，他心中蓦然又升起希望。
“方组长，你是不是有办法？”
方熠轻轻叹了口气。
“我没办法。”
小武一怔，心中再次泛起强烈的失望，不过当他看到一边的朱喜正在偷笑，眼前顿时闪过一道亮光。
“那是好事。”小武微微一笑，“方组长可说过这起案件没终结前我可是属于特别凶案调查组的，那么这件案件假如成为无法侦破的疑案，那我不就能一直待在这里了？”
方熠一怔，他可没想到小武竟然会用这个办法。
看到方熠难得尴尬的神情，朱喜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老大，难得你也会尴尬啊！”
方熠苦笑摇头。
“好吧，无法定罪只能说明证据不足，既然证据不足那就只能想办法去收集证据，朱喜，你和小武负责调查黄乐的详细资料……”
“我需要所有关于黄乐的资料。”
“行。”朱喜乐滋滋答应，心里还在为方熠的尴尬而欢乐着。
小武站起身大声说道：“是，方组长。”
……
“朋友重病。”成陌沉默地说道，“他很重要。”
无论怎样进入另一个角『色』，说话简单的『毛』病他总是无法改变，不过这些短短文字组成的话语反而更具说服力。
“主会保佑你朋友的。”
充满悲天悯人情感的声音实在让成陌无法相信此人会是一切事端的制造者。
“兄弟，我们都是天父的子民，所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很巧，我认识一个医生，可以称得上神医，许多病人都在他的治疗下康复，我建议兄弟你带朋友去看一下这个医生。”
成陌默默地转头看着他，没有言语。
教堂中的光线算不上很明亮，所以那人脸庞某些部位的线条有些模糊，不过成陌相信就算是在明亮的光线下，那人的模样也不容易被人记住。
他是一个很普通，扔在人群中立刻就会辨认不出的人。
“兄弟，谁？”
成陌虽然说得很简单，那人却立刻听懂。
“凌旭晨凌医生，苑江医院外科医师。”
“真的？”
成陌的眼眸亮了一下，那双沉默的眼眸也亮了一下。
那人说出凌旭晨的名字让他终于完全确定此人就是方熠要找的那个人，不过为什么方熠不下令对他进行提审？
接下来又该怎么和这人保持联络？
虽然没有接到方熠的指令，但是成陌还是能揣摩到一二。
“真的，我的病就是凌医生治好的。”那人眼眸深处在发亮，在成陌看来就像是一种邪恶的光芒在闪耀，“我们许多弟兄也是被凌医生治好的……”
“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情兄弟尽管找我。”
那人『摸』了『摸』口袋，脸上忽然泛起歉意。
“兄弟，真抱歉，今天忘记带名片了，不如你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我叫黄乐。”
……
朱喜的效率很快。
关于黄乐的简单资料很快就到了方熠手中。
一起观看的还有席韬略、童不恭和季晴雪，小武已经根据朱喜给的资料去黄乐居住的街道了解详细情况。
“魔术师？”
只看了一眼，席韬略就惊呼出声。
黄乐。
男。
四十七岁。
已婚。
妻子在十一年前失踪。
没有子女。
职业，魔术师。
二十五岁时凭借催眠术在魔术界被称为最具前途的希望之星，二十七岁时得过国际魔术金奖，但是在二十九岁时却因为接连的表演失误从此一蹶不振，三十二岁后表演越来越少。
其后就此泯然众人，再也没什么消息。
现在的职业只是一个二流马戏团的小丑。
从希望之星到名不见经传的小丑，这样的人生足够令人唏嘘。
“一定是他。”席韬略终究改不了坏『毛』病，立刻下了定论，“黄乐的人生经历已经足够令人相信做出什么事都不稀奇。”
童不恭轻轻摇头，耸了耸肩。
“博士，我看还是应该先调查一下黄乐为什么会一下子从希望之星跌落的原因。”
“你说的对。”抱着随时准备怼方熠的想法，席韬略立刻赞同童不恭的说法，“方组长，你说对不对？”
众人视线都落在方熠身上时，才发现他的眉头是紧蹙的，不过那双眼眸却很亮。
席韬略一怔。
——方熠在困『惑』什么？不对，是发现了什么？
空气似乎也因此停止了流动，片刻之后才随着方熠舒展开眉头重新活跃。
“你们漏了关键一点。”
“什么？”席韬略和季晴雪同时问道。
方熠伸出手指向屏幕中关于黄乐资料的一行。
“这个。”
三人同时看去，脸上都『露』出惊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