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决定了？”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每个字却像是一颗重重的石子，投进了姚晴的心湖，激起一圈圈涟漪。
姚晴沉默片刻，抿了抿唇，然后缓缓点了点头。她的脸色苍白，眼中有一丝疲惫的阴影，仿佛这几个月的煎熬已经将她磨损殆尽。周然从她的眼中看不见任何的挣扎或犹豫，只有无尽的坚决。
“我……”她的声音微微哽咽，“我真的不适合你。”她顿了顿，抬起眼睛，看向周然，“我们之间的差距，已经不是你能弥补的了。”
“差距？”周然愣住了，眼神瞬间变得茫然，“姚晴，你是什么意思？我没听错吧？你说你和我有差距，你觉得你不配我吗？”
姚晴的眼神微微闪躲，她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但每一个字都显得如此沉重。“我不是不配你，”她终于开口，但声音却越来越轻，“我只是不想拖累你。你知道我的工作，你也知道，警察的生活不简单。我不能保证每一次出去执行任务都会平安回来。而你，我不想让你每天都活在这样的焦虑中。我……我不希望你一辈子都这样。”
周然的心一阵剧烈的痛，他紧紧攥着咖啡杯的边缘，指尖的关节因为用力过度微微泛白。他想开口，却又觉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姚晴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妥协，也没有软化的迹象，仿佛她早就决定了这条路的终点。
他低下头，静默了几秒钟，慢慢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眼神开始有些迷离。“你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他抬起头，直视着她，眼中有些痛苦和迷惑，“姚晴，你不爱我了吗？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你就能说得出来吗？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做错什么。”姚晴的声音温柔，几乎带着一丝歉意，但她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决定，“你爱我，我知道，你也很优秀，你很值得更好的人。我也……”她顿了顿，似乎在忍耐某种无法言喻的痛苦，“我也曾经相信过，我们会一直走下去。可是，现实总是那么残酷。我不能再让自己一再拖累你。”
周然的眼中闪过一抹急切，他伸手抓住姚晴的手，声音急促，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你说得太简单了。你觉得我不懂你的工作，不知道你的压力吗？可是，我爱你，姚晴！你说的那些风险，我早就知道了，为什么我不能和你一起承受？我有能力站在你身边，为你分担，你怎么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姚晴愣住了，眼睛有些湿润。她低下头，目光复杂，眼中似乎有一丝无奈，也有痛楚。她不敢看他，她的心就像被撕裂一般。
“我……”她抿了抿唇，声音沙哑，“我不想你因为我而失去自己。”她的声音轻得几乎无法听见，但却重得让周然的心脏剧烈颤抖。“你是个很优秀的人，不应该被束缚在这样的生活里。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放弃你的未来。”
“放弃未来？”周然苦笑，眼神充满了挣扎，“姚晴，你知道吗？在我眼中，最重要的未来就是和你在一起，剩下的，其他都不重要。”他的手微微颤抖，紧紧抓住她的，仿佛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她明白自己有多么渴望她。周然的眼神复杂而坚定，他从来没有这样坚定过。他几乎是咬着牙说的每一句话，声音低沉却坚定：“如果你觉得我们有差距，那就是你没有看到我有多么想要站在你身边。如果我能够和你一起承受一切，我愿意去做。我不怕，我从来不怕。”
姚晴的眼神终于有了些许动摇，但她还是紧闭了嘴巴。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中的泪光。她试图抑制住内心的情绪，但每一次看到周然那双充满希望的眼睛时，她的内心就像被狠狠地撕裂。
她曾经那么坚强，一直不允许自己软弱。但此时此刻，面对周然深情的目光，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力量在瞬间崩溃。
“周然……”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语气中带着无奈，“我真的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我的工作，我的责任，还有我对自己的要求，真的不容许我再去考虑任何人。你和我，注定没有未来。”
周然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的眼神变得空洞，仿佛眼前的姚晴已经不再是那个温柔坚强的女人，而是一个遥远的影像，渐行渐远。周然的手开始松开，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看着姚晴，眼中充满了不解和痛苦，似乎有千万个为什么想要问她，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你真的决定了？”他低声问，声音有些破碎，眼中布满了痛苦。
姚晴没有回答，低下了头，抬起手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抿着嘴唇，闭上了眼睛，似乎想要逃避这一切。
“如果你决定了，那我……”周然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他转身，欲言又止，“那我走了。”
他站起来，迈步走向门口。每一步都沉重无比，每一步都像是在撕裂自己的内心。他几乎不敢回头，不敢再看姚晴一眼。那个曾经陪伴过他的女人，那个曾经承诺过一起走过未来的人，已经渐行渐远，像风一样，飘得无影无踪。
但是，当他走到门口，脚步忽然停住了。他没有回头，他只是站在那里，站得僵硬，几乎无法动弹。
“周然……”姚晴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仿佛不敢打破这一片寂静。
周然的背脊微微一颤，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不敢转身，也不敢停下，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
“你……”姚晴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带着微弱的颤抖，“你真的不放弃我吗？”
周然没有回答，他的手紧紧握住门把，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坚定：“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你，姚晴。”
姚晴的眼中闪过一丝愣住，她似乎并没有料到周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愣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周然没有再回头，他知道，这一刻，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变得无法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