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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
慕怀瑾作为一助刚辅助主任做完了一个大手术，手术时间有点长，将近半个小时。
再次出来时，整个人都是虚脱的。
负责这台手术的是医院的内科黄主任，姓黄，年纪四十多岁，在一院工作了二十多年，耐力竟是比他要强得多。
黄主任看着他笑：“这应该是你第一次跟进这么长的手术吧？”
慕怀瑾点点头：“是……我上班的时间尚短，这种级别的手术轮不到我。”
黄主任笑：“别妄自菲薄，这不是轮到你了？你可是我们医院打算重点培养的对象，指不定再过个几年，我还不到退休年龄，就得将位置让给你了！”
“黄主任说笑了，这方面我还差得远。”
“今天你表现的很出色，也说明我没有看错人，我是有心带你的，只是……”
黄主任微顿了下，步伐也挺住了，一直等后面几个护士和两个医生过去走远后才道：
“只是你心里得将一院当成你的战场，将成为一个优秀的医生当成你的毕生追求才是重点……小慕，有些话我之前就想找机会跟你说，是关于你跟漆屿山老师做的事……”
慕怀瑾顿了下。
黄主任道：“我跟漆屿山前辈也算有点交情，他在做什么事情，我还是有所了解的，但是小慕，你真觉得让异人重新出现和发展壮大，是好事么？还有你想过为什么上头愿意接受全国那么多少数名族甚至外国人，却没法去接受异人吗？你们去研究这些，最终的意义是什么呢？这些，你都想过吗？”
慕怀瑾微闪了下眼波，没说话。
黄主任温和一笑：“我都说的这么开了，你还觉得有必要对我隐瞒吗？或者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你的漆老师，是不是应该对我瞒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黄主任。”
黄主任道：“人类社会发展到现在，只我过而言，就是几千年的文明，是文明教会我们要平等，要互帮互助，可是平等的前提是平衡，异人自然有生存的权利，可在这个普通人的社会里，他们的存在对于别人，会成为威胁。因为他们有不受控制的时候，他们甚至会丧失理智……”
“当然，我并不是说普通人不会，但至少这种生理上的天生限制性，普通人类是没有的。狮子老虎要么放养在荒无人烟的地方，要么就是被人类圈养起来，因为他们危险，因为他们会伤害人类。异人也是这样的存在，你懂不懂？”
慕怀瑾说：“可是异人多数情况下跟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你也说了，是多数情况下，而那不可控的少数情况下，你当如何？”
慕怀瑾拧着眉，说不出话。
黄主任又说：“我是个医生，自然是认同所有生命全部同等的，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想看到人类再次被区隔开来，还有一句话，小慕，你要相信，异人几十年前消失的并不是偶然，不管现在多少组织和机构在秘密研究异人，甚至有的人已经成功了，可那于整个社会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甚至可以说，遗患无穷！”
慕怀瑾眼眸轻闪。
黄主任叹了口气，又道：“跟你说了这么多，主要的目的也是想让你将心收回来，潜心研究医术，治病救人，你的老师，漆屿山先生，他原本也是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医生和药剂师的……他自然有他生存的意义，但是小慕，我并不希望你走他走过的路。”
黄主任说完，伸手在慕怀瑾的肩头拍了一拍，这才转身离开。
慕怀瑾站在原地，看着黄主任的背影，一时之间，陷入沉思。
黄主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助理护士立马送来刚泡好的一壶茶，黄主任一边接过茶水，一边交代了护士几个事儿。
等到护士离开，他才能放松下来，好好端起茶杯喝几口茶。
八个小时的手术，的确有点长，说不累那是假的。
稍稍休息后，他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打开，里面有妻子的电话和短信，除此之外，还有女儿的。
他全部点开看了，妻子和女儿也没别的事儿，就是问他晚上回不回去吃饭。
自从做了医生这个职业，他的时间似乎就不是自己的。
哪怕是深更半夜，他负责的病人出了问题，他都需要马上起床赶到医院。
就如这样的手术，一次都要几乎浪费掉整个白天，所以吃饭的时间，的确需要提前敲定。
黄主任微叹着气，觉得自己这辈子，实在对不起女儿。
他刚才点拨慕怀瑾，是真的在将他当接班人去培养。
如果慕怀瑾能够迅速成长起来，早点接过他的大梁，他或许能早点退休，早点回家陪陪家里人。
尤其是女儿，刚高一，未来大了，只怕更不好陪着了。
他叹着气，似乎觉得哪怕是现在退休，时间上也已经来不及了。
他到底是错过了女儿的成长，到底是成了一个不合格的父亲。
只是这零星短信中，居然还夹杂着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他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号码的确不认识。
但那短信，他就看了一眼，便知道那是谁发的。
——H，有空么？出来喝一杯！
H，这世上唯一会这么喊他的，除了那个人，不会有别人！
黄主任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手术是下午两点开始的。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刚过十点。
他很疲惫，肩胄又开始疼，此时此刻，真的只想回家陪着家里人。
当然能在附近的沐浴中心按个摩回去，就更好了。
他肩胄一直不大好，妻子帮他按了很多次，可妻子也是忙得很，不想麻烦妻子。
浴室有专业的师傅，按得也不错，关键是解乏，每次做了长手术，他都会去捏一捏，泡一泡，这样回到家，精神状态也是好的。
但是他也知道，这个人找他，他不能不去。
他当即将电话拨了回去，对方很快接起：“喂？”
黄主任问：“你来南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