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稷饱含血泪的在紫宸殿内回荡,震得烛火狂跳,也震得拓拔宏心头警钟长鸣。
滔天的恨意与深深的忌惮交织,将“才臣”背后势力的阴险图谋赤裸裸地摊开,这不是简单的渗透,而是针对凡俗王朝命脉的慢性绝杀。
“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夏承稷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寒冰中淬炼而出,带着森然杀意,
“这帮鼠辈,我必将其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庸人一昧抱怨而智者则是开展行动,两人立刻围绕如何揪出幕后黑手展开了密议,夏承稷凭借对大夏覆灭的惨痛教训,提出了几点建议,
首先就像拓拔宏之前说的那样,扩大观察,不仅盯着名单上那些人,更要渗透到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观察其习惯、交际圈、乃至饮食起居的细微变化,寻找“播种”的痕迹。
其次,设局试探,引蛇出洞,利用那些“才臣”急于表现的心理,在朝会上抛出超出其“崭露”能力范围、又极其冷僻刁钻的问题,观察其反应。
最后就是寻找一些大修,验明这些人的正身, 必须找到绝对可靠且精通此道的高人,在不惊动目标的前提下,探查其体内是否有秘术、印记等存在,但这是最直接但也最危险的一步。
然而,每一条对策细想下去,都让两人眉头锁得更紧。
“难!”
夏承稷一拳砸在自己掌心,声音透着焦躁,“敌暗我明,他们行事如此诡秘,必然有完善的隐藏和传递机制,我们抓一两个‘种子’容易,但如何顺藤摸瓜找到背后的‘播种者’?又如何确保斩草除根,而不是打草惊蛇,让他们转入更深的地下,甚至蛰伏起来等待下一次‘播种’?当年大夏,就是没能挖出根子!”
拓拔宏在殿内踱步,紫檀木地板发出沉闷的回响,他也知夏承稷的担忧是对的。
揪出几个有问题的官员不难,难的是揪出那无形无相、操控一切的“手”,这“手”能跨越百年,在两大王朝初立时精准播种,其组织的严密性、隐蔽性和耐心,都超乎想象。
“敌在暗,我在明…如何才能反客为主,逼他们现形?”
拓拔宏喃喃自语,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笼罩心头,以往面对再恶劣的环境和状况他从未畏惧,但此刻面对这潜藏于阴影中的毒蛇,却有种无处着力的憋闷感。
殿内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烛火不安地噼啪作响。
就在这时——
“嗡…嗡…”
一阵细微却清晰的震动声打破了沉寂。
声音来自夏承稷的胸前,夏承稷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伸手入怀,掏出了他那枚巴掌大小的最新版灵机,此时其光滑的镜面上正亮着柔和的光芒,显示着一条新信息。
他手指轻点,镜面上光芒流转,瞬间投射出一幅栩栩如生的立体影像——画面中,一个明眸皓齿、笑容灿烂的少女,正骑在一条通体雪白、鳞片闪耀着冰晶般光泽的巨龙背上,少女兴奋地朝着镜头挥手,背景是壮丽的云海
是笑笑,他的女儿。
夏承稷紧绷的脸上在看到女儿笑容的瞬间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一瞬。
拓拔宏也被这影像吸引,目光投向那灵机投影,他见过灵机传递文字,甚至看过传递画面。
但如此清晰生动、仿佛身临其境的即时影像,还是让他心中微微一动,这最新版的灵机,当真是玄妙无比。
他看着夏承稷脸上那抹温柔,又看了看那灵机,一个大胆的的念头劈开了他心中的迷雾。
“夏老哥!”
拓拔宏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亢奋,他猛地一步跨到夏承稷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手中的灵机,仿佛那是一件绝世神兵,
“你这灵机…平日里,用得多吗?”
夏承稷是何等人物,拓拔宏话一出口,再结合他那炽热得仿佛要烧穿灵机的目光,一个同样的想法瞬间在他脑中炸开。
他握着灵机的手猛地一紧,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眼中爆射出豁然开朗的精光。
“拓拔老弟…你的意思是…用这个?!”夏承稷的声音带着一丝极致的兴奋!
“对!”
拓拔宏眼中燃着火焰,之前的憋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猎人终于发现猎物踪迹的亢奋,
“如果真有一个庞大隐秘、需要时刻操控‘种子’并传递信息的组织存在,如果他们的触角真的遍布大夏,甚至可能深入我的漠北老营!那么,他们之间,必然需要联系!频繁、隐秘、且超越寻常手段的联系!”
他指着灵机,一字一顿:“之前没这玩意儿,他们怎么交流我们不得而知,但现在....”
夏承稷的眉毛一挑,思路瞬间被拓拔宏点得透亮。
“没错,灵机,这东西传播消息的便利有目共睹 ,一个如此庞大的组织不可能弃之不顾。”
“我们只盯着人本身的变化,却忽略了他们沟通的渠道,灵网覆盖整个天玄大陆,讯息流转如江河奔涌,浩瀚无垠,看似无法追踪…但!”
他眼中闪烁着光芒,:“但那群小友的意思,在灵能网络上,他们可比一些大修的手段还要高级,他们肯定有办法。”
“那就查!”
拓拔宏眼中杀机凛然,仿佛已经看到了那隐藏在数据洪流中的毒蛇,“必须查!立刻查!夏老哥,天玄共和国决不能成为下一个大夏。”
夏承稷深吸一口气,越想思路越清晰:
“而且,我们刚刚设想的‘引蛇出洞’之局,正好可以配合,你在朝会上抛出那些冷僻问题,那些有问题的官员,为求‘完美’而进行‘确认’或‘汇报’之时…极有可能通过灵机进行联络,这就是捕捉他们尾巴的最佳时机!”
拓拔宏猛地一拍御案,放声大笑:
“好!我们直接双管齐下!夏老哥,那麻烦你走一趟浪浪山,我就在这朝堂之上,给他们搭好戏台。
把那些冷僻刁钻的考题一个个抛出去,不是能干嘛,那就多干点。
新朝初立,需要干的事儿正好很多。
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速度快,还是我们的问题多,是他们的影子藏得深,还是咱们鱼饵钓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