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赵高退场
临近三更，整个咸阳完全笼罩在一片浓雾之中。
章台宫内灯火通明，殿中央位置，嬴政漫不经心的看着桌案上的奏章，目光不时眺望殿外。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脚步声。
赵高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三叩九拜，赵高进入五十步内。
“小高子参见陛下。”
嬴政看奏章似乎看的入迷，一直低着头，没有作声。
赵高跪在地上冷汗直冒。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嬴政抬起头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旧宅门口的那棵杏树不知道还在否。”
赵高闻言心神一震。
嬴政这辈子主要居住的地方就两处。
一处乃是在赵国为质，一处则是章台宫。
章台宫周边的一草一木赵高都很清楚，其中并没有杏树。
唯有当初赵国旧居外有一棵百年杏树。
当初嬴政站在这棵树下还曾言要以一己之力统一六国。
“臣惶恐。”
嬴政又陷入了沉默，气氛顿时变得格外诡异。
一种无形的压力让赵高喘不过气来。
赵高纵然手握罗网，掌控无数人的生死，但这一刻仿佛就是普通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是万丈深渊。
大殿之内惊得出奇，赵高面前的地面上已经被汗水打湿。
嬴政余光扫过赵高，见他跪在那里不做声，脸上微带怒容：“你可知罪？”
“小高子知罪。”
“朕今天给你一个机会，你若将这些年所犯之事全部坦白，朕会给你一个宽大处理。”
赵高又不傻，岂会自投罗网。
衡量一二，直接回答道：“陛下，刺杀之事并非我下的命令，乃是我女婿阎乐假传消息，我知道之后已经将阎乐拿下关在府邸内等待陛下处置。”
“朕知道！”
嬴政平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赵高一咬牙继续说道：“臣这些年确实让罗网暗中做了不少事情，但那都是为了帝国，为了陛下。小高子一心为国，还望陛下明察。”
嬴政终究是心软之人。
赵高纵然背着自己干了不少坏事，但作为自己从小的玩伴，数十年感情岂是一朝就能切断。
“朕知道，但朕所问不是此事。”
这下赵高懵了。
嬴政到底是想知道什么？
难道自己要把和百越走私之事说出来？
还是说，自己要把私收六国复僻势力的金钱，替他们通风报信，从而避免被帝国士卒围歼的命运。
难道是徐福和阴阳家的事情被他知晓了？
这些事情如果说出来，自己的小命绝对是难保。
“我问你，赵刚到底是谁？”
赵高有些愣神。
“赵刚乃是我兄长的之子。”
“你肯定？”
赵高顿时有些心虚。
因为他也怀疑。
自己老赵家的基因似乎不可能有如此逆天的后代。
“不瞒陛下，其实臣也不肯定。当初兄长来信，自己病危，将唯一的儿子托付给我，我认得兄长的字迹，便派人去邯郸料理了兄长的丧事，接回了刚儿。”
嬴政闻言，心中为之震动。
赵刚可能不是赵高的侄子，那他就有很大可能是自己的儿子。
“好，朕再给你一个机会，你亲自去一趟邯郸，给我调查清楚赵刚的身世。”
赵高有些奇怪。
嬴政为何要如此执着调查赵刚的身世。
猛然间他想起一个事情。
姬茹！
这个曾经让嬴政又爱又恨的女人。
传言他有一个儿子，虽然未曾证实，但赵高相信这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难道赵刚是姬茹的那个神秘的儿子？
姬茹的儿子，那不就是嬴政的儿子。
嬴政的儿子怎么稀里糊涂的成了自己侄子。
赵高只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
自己的侄子居然成了嬴政儿子，难道嬴政是隔壁老王，给自己的兄长带了一顶绿帽子？
这个想法很快便被他否定。
自己的兄长不过是一介平民，嬴政可是手掌天下权的一代帝王，他们之间的距离相差万里，说什么也不可能混淆到一起。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如果赵刚不是自己的侄子，那自己的大哥在里面又扮演什么角色？
他和姬茹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陛下，黑冰台之人皆在邯郸，陛下为何不让黑冰台着手？”
嬴政露出一丝冷笑。
“罗网是朕的罗网，你一定要记住。”
赵高顿时心灰意冷。
说了这么多，终于还是转到这个事情上。
罗网是自己手中唯一的利刃，这把利刃如果全部交给嬴政，自己可就真的只能任人宰割。
但嬴政既然说出这个话，赵高自然不敢违背。
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枚令牌，放在面前的地上。
“十五年前，小高子奉陛下之命以六国亡命之徒组建罗网，如今将罗网交还陛下。”
说罢，赵高磕了几个头，缓缓退了出去。
嬴政看着赵高离开的背影，有不忍，有愤怒，但更多的是烦恼。
罗网从这一次展现出来的实力让自己忌惮，若还是不收回来，势必是一个隐患。
如今将罗网从赵高手中剥离，赵高就成了没有牙齿的老虎。
让他去邯郸，名义上是调查赵刚，实际上嬴政是告诉他，是时候告老还乡了，若还在这里执迷不悟，朕就真的不念旧情。
“顿弱！”
偏殿之内，顿弱闪身走了出来。
“从即日起，全力调查赵高之兄和赵刚身世，若有消息立马来报。”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