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今天你到底怎么了？”
钱子林想不通，怎么一个晚上的功夫就变化这么大。
凌月闻言，撇过头看向窗外，外面是郁郁葱葱的青色草原，太阳落下的霞光布满了天际，美得让人窒息。
钱子林也没再问，只是坐在凌月的面前，也像凌月一样看着外面。
一时间，偌大的研究室内，一片寂静。
等到星星布满天空，凌月抬头，看向最亮眼的那一颗，喃喃说道：“钱伯伯，你说，若是你有一个更加完美的想法，却因为种种原因无法实现，只能看着或者不得不推动一个恶劣的事情发生，你会做什么选择。”
钱子林呆愣在原地，不过随即他想了想，笑道：“那要看这个原因是什么，世人舍生取义者不少，舍义取生者更多。”
凌月抿抿唇，安静的抬头看着星河，这样的美景是她以前不多见的。
世上总是有很多很多的无奈，就像现在，亦或者是后面的海洋危机，亦或者是再后面的森林危机，不管是什么危机，最后都是这颗星球承担着别人的过错，可是，这颗星球有什么错呢？
凌月只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喉咙堵着异常难受。
等再次定睛看过去，竟然布上了一层水雾，就连清晰可见的星河也开始出现了重影。
凌月张了张嘴，还是说了。
“钱伯伯，我能做出中子弹，但是......”
钱子林双眼一睁，这个名字他没听到，但是现在凌月心情不好，因此只是问道：“能详细说说吗？”
凌月点点头，将中子弹的优势和特点说出来，中子弹确实比三相弹，两级氢弹的优点更加明确。
凌月就如同闲聊一般，一边说，一边漫不经心的撑着脑袋。
而钱子林却不像凌月这边从容了，刚刚在会议上，凌月提出的办法在他们看来已经是最好的一种，没想到还有更好的。
而听到最后，钱子林却已经恨得牙根痒痒，不停的咬着后槽牙听着凌月说下去。
等凌月半天没听到钱子林的声音，这才奇怪的转过头来。
“钱伯伯，就是这样，你怎么了？”
钱子林：......他没怎么，他只是想将凌月的小脑袋瓜掰开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
“所以，你现在担心的是钱？”
凌月愣愣的点点头，科研本就是烧钱的，一个项目若是没有做好规划，那么后面可能就是个无底洞，怎么填都填不满。
翔中现在为了粮食的事儿，忙得脚后跟都不沾地，她自然要多想一些。
然而钱子林恨铁不成钢的虚空点点凌月。
“你真是，你真是，刚刚在会上不说，”钱子林来回走动，道：“钱的事儿，是你这个研究员操心的？有什么计划直接说，你不说，你怎么知道财政不够，你怎么知道不能实现。”
凌月：......要是有钱，翔中至于天天国外跑吗？
“你啊，我们买不来的是粮食，但是你赚的外汇你忘记了，而且资金能不能批，那是上面的事儿，就算真不能，那至少有过备案，以后要开展，那就是随时都可以，这点事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钱子林摇着头，真是拿凌月没办法。
“行了你，指望你想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简直比登天还难，这件事我给你上报，你等着翔中同志给你打电话。”
说着，钱子林拿着自己的笔记本，潇洒的转身离开。
原本还想安慰安慰这臭丫头，没想到臭丫头是自己钻进牛角尖了。
那就没办法了，自己想去吧。
现在翔中为什么急，是没钱的事儿吗？那是丑国等发达国家的封锁。
邓禾一直等在外面，见到钱子林出来，忙问道：“钱院长，怎么样？凌月没事儿吧。”
钱子林被突然出现的邓禾吓了一跳：“不是，你怎么还没走。”
邓禾呲着一口大白牙笑道：“本来想带凌月去食堂的，结果看到你和凌月在说话，我就没进去了。”
“你还没说呢，凌月怎么样了，心情好些没，刚刚怎么回事儿？”
钱子林与邓禾并肩走在路上，还在建设中的地方满地的狼藉，沙子石灰堆在地上。
他将一块石头踢到一边，然后才说道：“凌月这丫头看着像是长大了不少，其实还是小孩子脾性。”
他并没有说凌月怎么样了，只是感慨一句。
现在他已经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他们口中的小月牙已经长成了他见到都忍不住肃然起敬的凌院士了。
直到今天，这样呆愣的凌月才给他一种，这才是小月牙的感觉。
“走吧，我还有事儿呢，借你的办公室的电话用一下。”
说起来，他报上去的电话项目现在已经落实下去了，工厂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给他留一个。
不过要是他这个项目提议人都没有，那可得跟老王好好‘商讨商讨’。
邓禾将钱子林带去办公室，坐在旁边等钱子林打电话。
凌月的想法很好，既然要做，那肯定要做最好的，以前是没技术，但是现在凌月不是有技术吗，只要有技术，那其他的就不是问题，没材料，他去挖都可以。
反正只要能做出来，其他什么都可以不用管。
两句话，钱子林将来意说得一清二楚。
子润的气魄并非常人所能比的，钱子林刚说完没多久，便听到子润的回复。
“要做那肯定做最好的，你让凌月不要担心这些，所有后勤工作，我们全力以赴，她放手去干就行。”
钱子林哈哈大笑，她就知道子润会这么说：“子润同志放心，刚刚我就说了她一通了，她啊，就是年纪小，喜欢想这些东西。”
“哎哎，钱子林同志，可不能批评啊，”子润闻言，立马说道：“像凌月同志这种心思单纯的人啊，需要鼓励，她没做错事，批评她做什么。”
钱子林：......他现在是连自己的侄女都不能说一句了是吧。
在钱子林的郁闷中，两人挂了电话，然后便见邓禾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