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然打量着剩下的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问道：“你们以前是做什么的？”
两人齐声回答：“我们是守城卫兵。”
“卫兵？陈良见到你们能不能认出你们？”
“应该能。我们和他说过话。”
曦然感到很失望，说道：“你们的首领呢？白桦城不可能只有白城主一个首领吧？”
胖子说道：“我们的首领在你们攻城时已经死了。首领如果活着，我们也不敢投降。”
瘦子说道：“在内乱时，领头的都死了一半，后来有逃跑的，也有尽忠职守自尽的。活着的基本没有首领了。”
曦然道：“姜江呢？他不是首领吗？”
瘦子说道：“是。他是首领。他不但是首领，还很受白城主喜欢。有人传言他们有私情。”
“那他有没有见过陈良？”
“有。但是姜江和陈良好像并不友好。”
“为什么？”
“因为……陈良的妹妹。那天，姜江和陈良妹妹一起下车，两人很暧昧，我看到陈良很生气，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陈良的妹妹是谁？”
“陈菁。”
“陈菁？”曦然愣道：“陈菁是姜江的女朋友？”
“应该是的。”
曦然低头沉思片刻，说了声：“你们在这里等着。”然后独自朝东南而去。
城外东南方向，一群人正在辛苦伐木，斧头砍树声，拉大锯声，干得热火朝天。
姜江坐在后面空地里，还支着遮阳伞，摆着桌椅，桌子上放着竹筐和水桶。
这几天的难民少了很多，很多难民都是在外坚持不下去了，不得已才又逃回来的。他们想看看白桦城能不能给他们一条活路。
逃回来的难民都有了吃住，让他们跑他们也不跑了，每天听从安排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姜江端着水杯慢悠悠喝着茶，一副逍遥自在的样子。
“姜江！”曦然走了过来，站在遮阳伞下，“你倒是很舒服啊？看着他们干活，你什么感觉？”
姜江已经慌忙站了起来，微低着头，像个听话的奴仆。
他说道：“族长。您怎么来了？”
曦然道：“有人说你偷懒不干活，我来看看。”
姜江额头的汗水出得更旺，说道：“族长，不是说我不用干活吗？我的任务就是带领他们干活。”
曦然道：“那是以前，现在缺人，你也要和他们一样，每天都要一起出工。”
“是。那我现在就去。”
“好。你去把之前的都补出来。那边一片林子，今天你一个人要全部砍完。”
姜江也不知道她说的一片林子指的是多大范围。只知道城外的林子都是连在一起，就像草原上一颗颗挨在一起的小草。
他皱起眉头，说道：“族长，我一个人恐怕这一天完不成。”
曦然道：“你这些天还算听话。我再给你一个选择。你怕不怕死？”
姜江摇头：“不怕。”
“那你为什么还活着？其他头领不是战死就是自杀。他们不愿做我们的奴隶。他们的官职好像也没有你大，你这么大的官却投降了。你能解释一下吗？”
姜江揪紧了心，说道：“为了百姓。百姓是无辜的。他们应该活下去。我的官不管有多大，还是有多小，百姓们眼中我还是他们信任的人。我如果死了，他们更会害怕，甚至丢了性命。所以我要给他们希望，让他们活下去。”
“希望？什么希望？”
“活下去的希望。让他们知道，你们并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安抚他们的心，让他们听从指挥。”
“你认识陈良吗？”
“认识。”
“你们关系怎么样？”
“萍水相逢，无有来往。”
“那么有没有谁和他关系好的？”
“崔坡，崔坡和陈良还有陈城主熟悉，他在百草城养过伤。”
曦然转身就走，走了一步停下，说道：“你和陈菁什么关系？”
姜江一惊，说道：“没有关系。”
“没有？”曦然又回过身，说道：“我怎么听说她是你女朋友？”
姜江解释道：“应该是守城的投降士兵说的吧？他们看到的只是我想让他们看到的。我和陈菁连朋友也不是。”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没说谎。你不用干活了。去把崔坡找来。”
姜江不敢多问，很快就带着崔坡来了。
崔坡还拄着拐，一瘸一拐跟在后面。
曦然坐在遮阳伞下，对崔坡说道：“你和陈良很熟？”
崔坡道：“不能算很熟，但是也不陌生。我和他相处过几天。”
曦然道：“陈良现在有危险，你愿不愿意去救他？”
崔坡感觉到十分奇怪，说道：“族长让我去，我就去。不让我去，我就不去。”
曦然道：“我想让你去。”
崔坡道：“那我就去。”
曦然道：“你还有两个帮手。跟我来。”
崔坡一个人跟着曦然来到了训练场，见到了青果和那两个守城卫兵。
曦然对青果说道：“你带着他们三个人去。如果有任何情况发生，你自己处置。”
青果明白话中意思，这三个人如果不听话，随时可以杀掉。
曦然又对崔坡说道：“这两个人就是守城的，你肯定不陌生。我让你们三个去执行任务，也是对你们的信任。你们可以放弃，也可以逃。我不会勉强你们做不愿意做的事。”
崔坡道：“我们已经是您的人。我们会完成任务的。一定会吧陈良救出来。”
曦然道：“我不是让你们去救人。是让你们去杀人。”
崔坡道：“杀陈良？”
曦然摇摇头，说道：“你们不要问，该做什么都会由青果告诉你们。你们听她安排。”
三个人点点头。跟着青果向百草城出发。
出了城，来到林间大道。崔坡已经走不动了。
青果看着他的腿，说道：“你的腿还能走路吗？真不该带你来！”
崔坡无奈道：“我也不想拖累你们。我这腿也是你们打伤的。要不你和族长说一声，让我回去。”
青果道：“你想退缩？违抗族长命令？”
崔坡急忙辩解道：“我只是害怕耽误了大事。我没有别的意思。”
青果对另两个人说：“你们能跑吗？”
“能，我们能跑。”
青果蹲下身，对崔坡说道：“我背你。”
“啊？你背我？”崔坡小心翼翼趴在了青果背上。
青果背着崔坡竟然很轻轻地跑了起来。
崔坡只觉得两耳生风，两个卫兵远远地落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