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听还好,一听还挺上头。连着三天他都在门板儿那儿蹲着,生怕冒头给人发现抓起来。遗憾的是,有时候穆清岚讲课声音不够清晰,他只能连猜带蒙做记录,非常的愁人。
“恒哥,你最近几天怎么老不见人影?去哪儿呢?”郭毅最先发现了江恒的异状,没忍住凑过来问。
“没啊,我最近在档案馆找资料呢!”江恒故作镇定,还扬了扬手里的档案袋。
“真的?”郭毅狐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里的档案袋,表情纠结。
“我还能骗你不成。”江恒没好气地说,然后迅速把各种资料拢在一起抱起就走。
他那话倒也不全是假话。他的确是去档案馆查资料找数据去了,但为的是对照数据验证穆清岚课程的有用性。
“什么数据这么难找,能连着找3天?”郭毅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又多了几分怀疑。
架不住好奇心的驱使,郭毅第二天一大早就鸟悄跟上了江恒。
江恒也算是警觉,没有直奔主题,他先是绕着研究院转悠了几圈,随后悠哉悠哉去饭堂买了早餐,接着又去实验室露了脸。
到这一步,应该也就不会有人注意江恒的动向了,起码沉溺在研究中的严文松不会。更巧妙的是,严文松脑子里还会有他来实验室的印象,这就非常完美。
可郭毅看得仔细,他发现江恒带了包,这是他以往不曾带进实验室的装备。
果然,等大家各自忙碌起来的时候,江恒溜了,他跑得飞快,一溜烟便来到了穆清岚教室外,只见他猫着身子挪到了前门,将包里的记录本取出,然后附耳到门板上开始听课。
“哎哟我去!”郭毅睁大了眼睛,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藏好,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此时他满脑子都是:糟了,恒哥背叛了革命!
为了将江恒从歧途上拉回来,郭毅赶紧编辑了一条手机信息给他发了过去:“恒哥,你在哪儿,严哥找你有事儿。速回!”
江恒感觉到手机振动,掏出来一看,脸色顿时大变,赶紧麻溜收好笔记本,又做贼似的往回跑。
郭毅见着他火急火燎的背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正打算也跟着回去,但脑中却蹦出了个想法:不然我也听听里面在讲啥吧!到时候好给严哥传信儿。
于是……门板后又多了一位常驻嘉宾。嗯……怎么说呢?这课程就真的很上头。
思来想去,郭毅还是跟江恒摊了牌,于是两人组成了新的学习小组“凿壁偷光”。
他俩的怪异举动很快就引起了其他组员的注意,并很快被大家抓了现行。
经过一番盘问,两人对“偷师”行为供认不讳。并拿出了最近几天的笔记供大家研讨,由于认错态度良好,又有“立功”表现,众人投票决定加入俩人的队伍。
呃……是的,他们加入了!人情世故挡不住他们对知识的渴望。
于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严文松组下14名成员分成好几组轮流过来偷师学艺,晚上还会聚在一起在小树林研讨问题。
但随着穆清岚讲授的知识越来越深入,他们撑不住了。他们迫切需要有个老师给他们解答重点问题,不然根本学不下去。
而另一头,严文松也终于发现了端倪。他想不明白,为啥最近自己的组员老是会“丢”那么几个,发信息会回,但是人就是不回,就跟在破庙被女鬼钩住了回不来似的。
于是,某天他谎称身体不舒服,请了假。实则悄咪咪跟上了这群组员,想探个究竟。
好嘛,他这么一跟,也就真的破了案。还因为动静太大,惊动了教室里上课的人。
紧接着两组人员相聚教室走廊,大眼瞪小眼,眼底里各种情绪缭绕,把尴尬诠释到了极致。
“严组长,怎么回事儿啊?”穆清岚看着这奇怪的阵仗,沉声发问。
严文松神情窘迫,搜肠刮肚好半天,才勉强想了个理由:“我领着组员们转转。你也知道,咱们搞研究的,就是缺乏锻炼。”
“你撒谎,你们偷学穆老师的知识!”陈雨瞪着杏核眼,毫不客气地说出事实,“我早就怀疑外边儿有人偷听了,但是总是抓不到人,现在好了,你们自己暴露了。”
“学了怎么了?我们都是一个项目里的研究人员,你们的知识就是我们的知识!”江恒理直气壮地说。
“说得好!按照你的说法,我们都是一个组的,你每月的津贴补助也是我们大家的,拿出来分了吧!”穆清岚稍稍上前,直直的盯着他,目光冷冽。
“那怎么能相提并论呢?”江恒一脸涨得通红。
“怎么不能?你在别人身上谈奉献,在自己身上讲原则,我自认为脸皮厚,可还是没比过你这张千层鞋底做的腮帮子!”穆清岚冷笑道。
“你……你不可理喻!”江恒恼羞成怒。
“你无理取闹!”穆清岚反唇相讥。
两组人员各执一词,寸土不让。最后实在没辙了,就只能让院长断个是非曲直。
院长也是大无语,怎么还来?他这里也不是法院啊!
穆清岚一见到院长就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说完还义正词严补充道:“院长,严组长及其组员的行为,严重干扰了我们的学习进度,我希望您能秉公处理。”
上次严文松给她使绊子事情还历历在目,这次终于让她逮着机会了,正好新帐旧帐给他一起结算。
没等院长开口,严文松便插话道:“夏晨曦同志,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我真要逼死你,你这会儿就该在医院里躺着。”穆清岚横了他一眼,嗓门儿震天。
“好啊,你又想打人是不是?”严文松也跟着吼起来。
“打你怎么了?早想打你了!”
“你就是没素质!”
……
紧接着双方组员都加入了战局,难听的话那是一句接一句抛出,上至祖宗下及后代,几乎全骂了个遍。个别组员甚至连对方家里的狗也没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