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腻的中年男人明显认识程晏，惊疑的目光在他和沈白汐看来看去。
最后，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原来是这样。沈小姐，买卖不成仁义在，得罪了。”
沈白汐垂在身边的手指微微握成拳，并没有说话。
发生这种事情，才是这个圈子里的常态。她只能管得了自己，丝毫管不了其他人。
今天她可以拒绝，明天就有一大堆等着上位的少女前赴后继。
“萝萝，走了。”
没等她回过神，门外的程晏再次开口。
声音传进耳中，“萝萝”这个名字，就像打开记忆大门的钥匙，一瞬间让沈白汐想起了自己是谁。
她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缓缓眨了眨眼睛，固执地看着程晏。
他能喊出“萝萝”二字，很明显已经什么都想起来了。
见状，程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走进来主动握住她的手，低下头认真道：“先回去再说，嗯？”
成熟磁性的声音道出一个“嗯”，真的是百转千回。
沈白汐心弦一动，态度终于软化，跟着他走出了会所。
等到了外面，最先憋不住的是一直被二人忽视跟在后面的杨蔻。
“我说，你们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现在算什么情况？”
杨蔻看着两个人到现在都没分开的手，脸上的怨念极重。
这……确实不太好解释。
沈白汐心虚地笑了一声，“先给我一点儿时间，明天我一定给你和公司一个交代。”
杨蔻撇了撇嘴，明显不太相信她的话。
“你放心，我不会干涉她的事业，今天的事情也不会传出去。”
最后，程晏也跟着开口了。
杨蔻终于说不出反对的话，神情复杂地看了看两人，双手往兜里一插，“好吧好吧，我今天就假装失忆，明天你们自己去和公司解释。”
送走了杨蔻，原地只剩沈白汐和程晏并肩而站。
傍晚微凉的风吹过肩头，落在脸颊像温柔的轻吻。
沈白汐看着程晏的面容，鼻尖忽然泛起酸，“为什么又让我想起来了？像之前那样井水不犯河水不是也挺好的？”
她没忘记眼前的男人剥除她记忆的事实，声音不自觉地透出埋怨。
程晏当然听得出来，也没为自己辩解。
而是举起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在她光洁的手背落下一个清浅的吻。
“汐汐，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儿。”
“但是我发现，把我忘了，你也没有开心。”
“为什么非要那么辛苦地活着？”
祂是神明，完全不同少女的心思。
在眼泪溢出眼眶之前，沈白汐飞快地调转过头，然后轻哼了一声。
“程晏，你这有点儿自以为是了知不知道？”
“我知道，所以我来找你了。”
程晏认错认得从善如流，让沈白汐有脾气都发不出来。
“走了走了，回家。”
沈白汐最后也泄气了。
她能理解“祂”的选择，但是气还是要生的。
另外，她在这个世界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总不能半途而废。
明天该怎么和公司和纪舟解释，得回去好好想想。
被她牵着手的程晏二话不说。
她一个指令，他一个动作，比牵线木偶还要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