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雅（第447章）……
这是詹姆以为自己遗忘了的名字。
曾经的每个欢愉之夜，他都竭尽全力取悦瑟曦，因为他爱她。
而那个夜晚，他头一次被另一女人取悦，感觉……无法确切地表达，或许可以说是———身心愉悦。
某个瞬间，詹姆的灵魂都在颤栗，皮雅没有骗他，她的确是爱他的。
詹姆在那个时候也明白了……
瑟曦背叛他，或许不是不爱他，是因为她更爱……快乐。
深埋在心下的记忆袭来，詹姆拳头上的指节泛白。
收起信件，他离开了马厩。
皮雅不识字，信是一位修士代写的，内容主要是她小心翼翼的关心和思念。
末尾，她告诉他，克莱勃商行把她安顿在了君临的一座豪宅，有仆人照料，还有她从未见过的华贵首饰和衣物。
皮雅说自己交了个朋友，名为雪伊，她主动告诉自己，她曾是詹姆弟弟最爱的情人。
“……”
进入守夜人的房屋，詹姆怔怔地坐在床榻边上，随后拿起酒袋“咕咚咕咚”往喉咙里灌酒。
弥赛菈，托曼，威廉和珍娜（凯冯的子女）……
格林拴在他脖子上的铁链，又多了一条。
格林真是一位言出如金的仁慈王者，把他们安顿的很好。
詹姆突然笑了，他和提利昂的情人都落在了格林的手中，这位王者还真是公平公正。
他吗的，格林的铁链肯定不止这些！
詹姆觉得自己应该仇恨格林，但他想了好久……却没有仇恨的理由，也没有背叛他们友谊的证据。
格林的一切行为合理合法，他尽可能地挽回了瑟曦的尊严，让她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他实现了他对瑟曦的临终承诺，就算是弥赛菈和托曼的血脉被揭露，他仍只是把他们“流放”至克莱勃旧地。
坦格利安重返了铁王座，格林却是依旧默默地遵守着自己的承诺。
所以，算下来反而是他欠了格林。
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所以，如今的他又能做什么他只能乖乖待在长城，等着跟异鬼拼命，以回报格林这份深厚的友谊。
“……”
想到这里，詹姆竟莫名地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然后……倒头就睡。
……
次日一早醒来，詹姆把络腮胡刮干净，然后换上一件干净的黑衣，便走出屋子，抬脚朝主堡走去。
他打算去面见梅斯提利尔公爵。
主堡走廊人来人往，詹姆把腿站得麻木，才等到了首相大人的召见。
书房被装饰的十分华丽，梅斯首相鼓着脸颊坐在那里，很明显，他此刻……心情并不好。
“提利尔首相。”
听到詹姆的声音，梅斯首相没有移来视线，略微点头，算是给了回应。
詹姆也不着急，站在离壁炉稍近的距离，默默地烤火。
过了一会儿，梅斯首相忍不住气道：“有什么事快说，守夜人，我的时间很宝贵。”
詹姆爵士耸耸肩：“首相大人，我来是想问您，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闻言，梅斯首相的脸颊再次鼓了起来，他最讨厌狮子的这种傲慢言辞。
他嗤笑：“你能做什么”
詹姆爵士的双手一摊：“或许，我可以为您推荐更适合玫瑰兵士的食物”
停顿了下，他接着道：“又或许，我可以为打败史坦尼斯出一份力”
听到这里，梅斯首相满是嘲讽脸色一僵，这个人竟打着抢他功劳的主意！
兰尼斯特果然卑劣！
梅斯首相一下子就看穿了詹姆的阴谋：“不过是史坦尼斯而已，我自会率领河湾地和北境兵马剿灭他。”
冷哼一声，他警告：“守好东海望才是你的职责，詹姆守夜人。”
“那我在东海望等待您的好消息。首相大人，请允许我告退。”
詹姆面见王国首相的目的已达到，微微颔首后，后乌黑的披风一甩，便转身离开了书房。
等房门被关上，梅斯首相才反应过来而怒火中烧，他觉得詹姆最后留下的话语是在讽刺自己。
哼，若不是格林国王仁慈，若不是奥莲娜夫人写信劝告，他早就命人把这帮兰尼斯特的余孽统统处置了！
缓缓呼口气，心胸宽广的王国首相并没有因为詹姆的冒犯而生气太久。
真正让他怒火熊熊的是———艾德史塔克！
今天一早，史塔克的乌鸦抵达了东海望，内容十分简单，北境军队近期会有军事行动，然后……没人。
近期是什么意思
史塔克军队不仅不听王国首相的差遣，还要独吞战功！
越想越气，梅斯首相霍地起身，然后来到桌前俯身，一根粗胖的手指在地图上的最后壁炉城和黑城堡之间转来转去。
军事行动是吧
奔狼小瞧了———战争艺术家———只差半步的名将！
……
往后的几日，詹姆爵士每天中午都会前往码头酒馆喝热汤，几乎都是独自一人。
今天，茱莉刚为詹姆端上肉汤，那个有着沙棕色头发和天蓝色眼睛的多恩男人坐到了他的对面。
双手抱臂，他嘴角噙着一枚酒窝：“弑君者，我是戴蒙沙德。”
詹姆放下木勺，注视了会儿他：“神恩城的私生子”
詹姆听闻过他的名字，多恩最出色的剑士之一，亚莲恩公主曾经的情人，还担任过红毒蛇的侍从，是红毒蛇亲封的骑士。
他忽然忆起从提利昂那里听到过的一件趣闻，神恩城的私生子是红毒蛇的情人……不知道是不是谣言。
若不是谣言，叔叔和侄女享用同一个情人……倒也不是太过惊诧，毕竟是多恩。
神恩城的私生子微微歪头：“弑君者竟然认识我，这倒是令我感到意外的荣幸。”
詹姆爵士向后倚靠，看着他，微微勾唇：“你倒是要比我想象的更有耐心。”
“这不关我的耐心。”
神恩城的私生子也靠在了椅背，又道：“你每天大摇大摆地走动，让我觉得……若是如了你的愿，自己像是一个蠢蛋。”
詹姆的勾唇略微翘高：“看来你想通了。”
戴蒙沙德爵士神情无奈地耸了耸肩：“嗯哼，一直这样盯着你，感觉自己更像个蠢蛋。”
蓝眼与碧眼碰撞，他的声音听着似乎在打趣：“有人让我杀你。”
詹姆爵士嘴角的弧度不变：“我以为你是为了红毒蛇而来。”
闻言，戴蒙爵士脸上的神情瞬间破碎，他眼内的火焰似乎能把詹姆燃烬。
死死盯着詹姆，他挤出了刺骨的冷音：“你们早该死了，兰尼斯特。”
然而，詹姆爵士却是忽地一笑：“多恩人还真是热情似火，神恩城的私生子，别忘了，这里可是守夜人的地盘。”
戴蒙爵士的眼睛透着危险的光芒：“你害怕了吗，弑君者”
詹姆爵士摊摊手：“赌一下吧。”
戴蒙爵士的双眼微眯，顿了顿，问：“赌”
詹姆爵士耸耸肩，挂在脸上的微笑逐渐变淡：“是的，赌。我输了，你取走我的头颅，我保证，守夜人不会找你的麻烦。”
戴蒙爵士的酒窝再次旋出：“听起来不错，若是……你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