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时候阿力要来王府,几乎都是陪着北墨到来。而今他单独过来,怕是有急事。
想到这,颜芙凝道:“赶紧请进来。”
余良退下,很快带着孟力出现。
孟力急行几步见了礼:“见过殿下,见过王妃,见过世子与世子妃。”
“阿力,出了何事?”颜芙凝直接问,抬手让他落座。
孟力倒也不拘束,在下首的位置坐了,踌躇片刻道:“嫂嫂,昨夜深夜南窈寻到我,要我来王府当说客,希望嫂嫂能帮她给晟太子带个话。”
“南窈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傅辞翊沉了声。
庞安梦凑近颜芙凝,悄声道:“据说晟太子瞧中了你。”
公孙晟说起那会,众皇子皇子妃与公主们皆在,消息自然是瞒不住的,不过颜芙凝还是问了一句:“你是如何知道的?”
庞安梦拿下巴指了指靳令岑:“他打听来的消息,其实我们今日过来,也是想问问此事。”
靳令岑颔首:“有人想拉拢我们西南王府,请我吃酒时说起此事。”
“献王还是燕王?”傅辞翊直接问。
“献王。”靳令岑立时表态,“殿下放心,我与安梦能在一起多亏了芙凝。芙凝是我们夫妻的知己,殿下是芙凝夫君,我们西南王府自然与殿下站在同一立场上。”
言外之意,只要他不辜负颜芙凝,他们西南王府就愿意追随他。
傅辞翊自然听出来了。
这等拥护之语隐含了威胁,不过这样的威胁,他愿意听,也愿意接受。
“多谢世子。”他抿了口茶,眸光挪向孟力,“你自己是何意?”
“哥,我自知配不上南窈,也不愿意嫂嫂帮南窈去与晟太子接触。前段时日,北墨托颜将军帮忙,让我去军营历练。方才将军见我情绪不对,就放我半日的假,让我走走散散心。”
他实在是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心里烦躁得很,也没有地方可以诉说这份烦躁。
不知不觉地,就骑马到了睿王府外。
颜芙凝颔了颔首,命彩石给他倒了杯茶,亲自挪了点心过去。
“来就对了,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直说便是。”她将一块糕点搁在他的手心,“干荔枝肉做成的点心,你应喜欢。”
听闻荔枝,孟力捏起点心就往嘴里塞,才咀嚼两下,眼泪水啪地掉了下来。
“哟,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就落泪了?”庞安梦嘴快,脱口道。
“安梦快别这么说,阿力心地纯善,是个感性之人。”颜芙凝转头安慰孟力,“感情之事,旁人说了无用,你问心无愧就成。”
“咱们生而为人,除了感情,还有亲情友情。”
“其实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存活于世,定有自己存在的价值。”
“阿力,你跟着殿下学功夫,跟着我识文断字学医理,而今又在军营历练,你要相信你已经很优秀了,将来必有大好前程。”
孟力哭得稀里哗啦:“嫂嫂……”
嫂嫂是真的将他当成家人看,记着他喜欢吃什么,从不计回报。
南窈不同,她只会在需要他的时候寻他。
见一个大男人哭成这般,更何况此刻两位主子正与世子夫妇聊重要之事,彩石忍不住插嘴:“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不就是暂时没娘子么?你才几岁?你想想李阿狗,二十好几的人了,快三十了罢,还没获得彩玉芳心呢。”
李信恒刚好进来禀报,猛地听到自己曾用名,梗了梗脖子:“彩石,你这么说我有意思吗?”
“我这不是为了劝爱哭鬼么?”彩石指了指孟力。
孟力一怔,连忙用袖子抹了眼泪澄清:“我只在哥哥嫂嫂跟前哭。”
“谁知道呢,五公主不要你了,你定躲在被窝内偷偷哭。”彩石冲他皱了皱鼻子。
孟力顿时噎住。
彩石喋喋不休,孟力偶尔才能辩解几句。
颜芙凝本想呵止彩石,倏然发现此刻的孟力神情生动不少,遂开口:“彩石,你带阿力在府中走走逛逛。”
“说话解闷,这事婢子在行。”
彩石下巴一抬,带孟力出了花厅。
李信恒这才在傅辞翊耳边低声禀告:“殿下,冷风他们过几日就将抵京。”
傅辞翊颔了颔首:“知道了。”
禀告完事情,李信恒快步追出了花厅,边追边问:“彩石,你告诉我,彩玉与你说过什么?”
厅内。
四人继续聊公孙晟瞧上颜芙凝之事。
“从目前了解到的事情来看,使团说要离京大抵也是个幌子,如此才有宫宴。”靳令岑忧心,“这位晟太子眼界颇高,如今好不容易瞧中一个,定不会善罢甘休。”
“芙凝,你要小心啊!”庞安梦抓紧颜芙凝的手,“男人最了解男人,他说得没错。”
靳令岑:“安梦……”
颜芙凝颔了颔首。
就连某人都中了迷情香,她若遇到同样的问题,真不知后果会是什么。
公孙蔓与龙立辉大婚在即,左右龙立辉与他们的关系不睦,但凡有宴席,能不去则不去。
这一日,孟力在王府用了午膳,才回军营。
庞安梦与靳令岑则是晚膳后离开。
他们一走,傅辞翊这才记起自己还有一事没问,遂与身旁走着妻子道:“昨日南窈寻你是为何事?”
“就是今日阿力来说之事。”
“不许同意。”
到如今,连他这个当兄长都对南窈失望了。
就怕南窈被公孙晟利用,诓骗了凝凝过去,届时会发生什么事,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昨日我就没同意,没想到南窈竟寻了阿力来当说客。”
也不知南窈是怎么要求阿力的,惹阿力伤怀总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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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龙立辉与公孙蔓成婚。
喜宴在龙立辉新开的府邸,席开数十桌,宾客如云。
从午宴到晚宴,公孙晟一直没见到颜芙凝的身影。
直到喜宴散去,在回驿馆的马车上,他沉声问身旁的阿杰:“睿王府没来人?”
“清早有礼送来,不见睿王夫妇身影。”阿杰叹息,“殿下,大景五公主倒是托奴才几次,说还是想与您聊一聊。奴才几次话里话外地提到睿王妃,也不知五公主有无听进去?”
“不聊。”
公孙磊劝:“可是哥,蔓儿留在大景,咱们也得要走一个能掣肘大景的公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