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可以每天带着老人唱歌跳舞，拍段子、遛弯、打麻将，老人喜欢做什么，护工就陪伴他们做什么......”
何瑞幻想建立一座他想象着的养老院，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一副陶醉的模样让顾茉有些哭笑不得。
离开那个家果然神清气爽多了，即便是面对眼前的纨绔子弟，顾茉来之前的糟糕心情也缓和了许多。
“傻子，建立这样一座养老院需要很多很多的人民币，我身上哪有那么多钱啊！”
何瑞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要不这样吧，你可以回村里众筹！人心都是肉长的，村民们一定会答应的。”
顾茉轻笑道：“纨绔子弟，你的世界太美好了！
你是有所不知，有时候人可以有福同享，但是你想让村民们掏钱建养老院，一定没人愿意出这个钱。
希望我可以变得很有钱吧，这样就可以拯救那些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还有村里每天眼巴巴等着子女回来的空巢老人。”
何瑞说道：“我还没满实习期，银行卡也被家里冻结了，不过我手气不错，你出钱我去买彩票。
待会儿我带你去买体彩，说不定可以中大奖变身百万富翁！这钱我一分钱不要，全部给你回村建立养老院。
顾茉，你现在是你们全村老人的希望了，话不多说咱们现在就出去买彩票吧！”
“幼稚！”顾茉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想点正儿八经的方法？”
作为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何瑞对农村里的生活自然不是很了解，问道：“你们村有很多老人吗？”
顾茉抬头看着天空，长吁了一口气，“其实不止我们村，其他村里也有很多老人，大部分都是留守在家中的空巢老人。
这几十年农村人进城打工很普遍，村里根本看不见几个年轻人，村里也没法满足年轻人和中年人的就业需求。
久而久之村里年轻人就不多了，只有春节的时候外出务工的村民们回来了，村子里面才会热闹起来。”
何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村子里面就剩下留守儿童和留守老人了？”
“是啊！但是留守儿童和留守老人又没有可比性了。
留守儿童一般到了上学的年纪，通常都会被父母接到务工的城市，留守老人就彻底成了空巢老人了。
独居空巢老人面临的安全风险很多，比如突发身体疾病需要急救、燃气泄漏、屋内着火、忘记吃药什么的，都会造成生命危险的。
村里许多老人没人说话，性格也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这些都是阿尔茨海默症的前兆。
得了这个阿尔茨海默症，就和咱们养老院的王萧毓奶奶一样，生活都不能自理了，说不定还会外出走丢了，总之老人的安全隐患很大。”
何瑞沉默了一会儿，“那你们村委会一点也不作为吗？”
“这倒不是吧，但是他们精力也有限，都忙着搞乡村振兴，发展经济，而且也没人喜欢做得不到好处的事情。
我和村书记建议，让他和上级领导申请，拨款在村里建一座养老院或者一个老人的托管中心。
我们村书记婉拒了我的想法，他觉得这个想法不可行，说不定会被乡镇府直接驳回。
唉，我也上网查过了，我们全市没有一座村庄有养老院，只有镇上才有老年人托管中心和民营养老院，政府建立的养老院更是凤毛麟角。
如今各个村都在发展乡村振兴，需要的是劳动力，没人真正关心最底层的老年人。
如果真建了养老院，照顾老人的护工，各方面都需要花钱，村书记认为前期后期费用都是问题。”
何瑞立马否认：“你可以用你的人格魅力去影响更多的人，带动村民们一起合力建立一座养老院啊！
谁家里都有老人，谁都有会慢慢衰老的一天，如果不想重蹈覆辙，大家可以一起努力啊！”
顾茉苦笑了一声：“要不你展开了说一说？”
何瑞思考了一会儿，开始娓娓道来：“我觉得你应该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没有村庄建立养老院，你更应该回去建立一座养老院。这样一来，四面八方的村庄，知道你们村有养老院，没法照顾老人的子女一定会想办法把老人送到你们村。
在没有筹备款的情况下，我觉得你可以号召全村人努力，将这份养老事业当成村里的养老产业去发展。
我不是让你们搞慈善，除了无儿无女照顾的老人可以免费入住，每位老人入住养老院家属都需要每月支付费用。
这座养老院就取名叫时光养老院吧！意味着人的一生，都会经历从小孩走向少年、青年、中年、老年。
对了，你还可以在养老院建立一座虚拟的时间银行！”
顾茉听得一愣一愣的，“时间银行？展开说说呗！”
何瑞笑了笑，突然伸出一只手，摊在顾茉的面前。
“干嘛？”
“知识产权付费！”
“你......大家都是同事，谈钱就伤感情了！”
“别，打住！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何况咱俩非亲非故的！支付宝还是微信？现金也行！”
顾茉白了他一眼，“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打地洞！她们说你爸是何氏集团老总，摆地摊发家致富的鼻祖，难怪你这么会做生意，还知识产权付费！”
何瑞笑笑：“不给钱也行，食堂的饭菜我已经吃够了，连续一个礼拜给我点外卖呗！”
两人说话的时候，薛曼之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茉茉，快快快，你负责的老人徐向红和人吵架了。”
顾茉‘啊’了一声，“薛姐，大过年的，他们吵什么呀？”
“别啊了，快跟我过去吧，这个徐向红老人的脾气也是古怪。
要不平时一言不发，摆着从前的官架子，要不就是和人吵架。
何瑞，你也别愣着了，你现在还没有分配到需要照顾的老人，大家有事就帮着一起解决！”
何瑞一脸兴奋地跟着两人身后，还不忘和顾茉碎碎念叨：“晚上来找我，我给你继续讲，记得知识产权付费哈！”
顾茉顾不得搭理他，跟着薛姐迈开腿跑向了老人宿舍楼，听见一片嘈杂声。
“徐向红，你还真当自己是当年的处级干部吗？
我告诉你啊，你现在除了享受处级干部退休工资，你什么都不是了！
我背后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有本事你把耳朵缝起来啊，否则你就别限制我说话的自由。”
徐向红黑着脸，气得身子发抖，“汪萍，别忘了你当年在我手底下成天溜须拍马。
要不是我提携你，你能以科级干部的身份退休吗？没见过你这么过河拆桥的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吧！”
汪萍不依不饶道：“徐向红，别和我提当年的事情，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部下了。
当年我喊你一声徐处长，现在我就可以直呼其名，我还可以骂你蠢！
把白眼狼侄女儿当亲闺女疼，到头来空欢喜一场，这世界上没有比你更愚蠢的人。”
徐向红‘啪’的一声摔下了手中的杯子，“你算什么东西啊，别以为和我住在一所养老院，就和我一个处级干部平起平坐了。
我打电话碍你什么事了，别人怎么不嫌吵，就你嫌吵了？”
汪萍声音大了：“大家都知道我神经衰弱，晚上睡不好，中午需要补充睡眠。
就你没素质地开着扬声器打电话，还在走廊上走来走去。
你个老处女，老丁克，把别人的种当心肝宝贝，到头来就是一场春秋大梦。”
“老处女？汪萍，你嘴巴不干净是吧，行，我让你见见我还是不是你领导了！”
“没错！我骂的就是你，老处女，老光棍！”
徐向红撸起袖子，扑向了王萍，两个人撕扯了起来，身旁老人不住劝说拉架。
薛曼之扯着嗓门大声喊道：“徐阿姨、汪阿姨，你们别打了！”
一群老人见到管理员来了，纷纷散开了，身材肥胖的汪萍老人明显占上风，骑跨在身材纤瘦的徐向红老人身上。
见到管理员来了，汪萍回头看了一眼，徐向红趁机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薅下了一撮头发下来。
汪萍被扯得头皮生疼，不管不顾对着昔日的领导大打出手：“你算什么东西了，你以为你还是徐处长，你现在狗屁都不是！我就是要戳你痛处了，你混成处级干部退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也生个种出来啊！
你这种人就是年轻的时光风光多了，老人这是小不下来了，还成天端着个领导架子。
中午影响人休息，你还有理了这是，我今天非要让你道歉！”
眼看着徐向红老人被王萍老人殴打，顾茉赶紧上前拉架，却一下子就被身材肥胖的汪萍直接推倒在地。
薛曼之扶起了顾茉，眼神赶紧看向了何瑞，“何瑞，赶紧上去拉架啊，别傻愣着了！”
何瑞脸上讪讪笑道：“这......这究竟该帮谁啊？一个是处长一个是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