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迪娅，海莲丝消亡后凝结出的那枚‘泪石’是什么？”没有继续纠结于血侯爵的话题，摩里亚蒂忽然一笑。
“好吧，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战利品。”
微瞪对方一眼，克劳迪娅手掌伸出，白皙的幼掌中赫然是一枚灰色的泪滴形晶石。而在透明的晶瓤下是一片游动不止的黑色烟雾，忽分忽合，间或显出一张类似海莲丝的幽灵面孔，眼神空洞，口舌微张，仿佛在祈祷着什么。
“这是高阶亡灵死亡后灵魂凝作的‘亡灵之心’，包含了死亡的力量。而且海莲丝是‘死神’的高阶牧师，所以它的亡灵之心里还蕴涵有些许信仰之力，奉劝你不要随意当作普通的魔法材料处理。”血伯爵看着手中的泪石，微露垂涎，但还是将之递到摩里亚蒂面前。
“恩。”摩里亚蒂没有直接伸手取过，而是目视了片刻，点点头：“这枚亡灵之心对你有用处？”
“当然！”克劳迪娅眼眸一亮，却并未多解释什么。
“那么，它可以归你。”
“真的？”
血伯爵似有不信。再怎么讲，一枚亡灵之心便是难得的高阶材料，对于法职来说更是意义不同。而现在对方这么二话不说地送出，难道是打算“收买人心”？
“当然，说到底海莲丝是你击杀的。”摩里亚蒂看着对方狐疑的表情，又是一笑：“不过，我却有一个条件。”
“你讲。”
果然，天下的午餐就没有免费的。无论是在德珈，还是在埃拉西亚。
“我希望借阅你的‘死灵书’。”摩里亚蒂道。
“死灵书！？难道你想转职成为亡灵术士！？”死灵书便是亡灵术士的法术书，听到摩里亚蒂要看，克劳迪娅立即惊讶起疑道。
“呵呵，你想多了。”摩里亚蒂摇摇头。
“也对。你已经身具专精阶火元素领域投影。未来的前途无比广大，自然不用转职到另一完全陌生领域。”
“我只是想参考一下‘死灵派’的魔法知识和法术技艺。”摩里亚蒂完全直言不讳。
“你不认为死灵法术是离经叛道的歧途？或者邪恶的罪行？”
克劳迪娅看着一脸平静的摩里亚蒂，奇怪地眨着眼睛。现在她已了解对方是出身于布拉卡达的正统魔法学院，按惯例应该对德珈的死灵术士深恶痛绝才是，至少也应该是不屑一顾。
“力量的属性有守序和混乱之分，使用力量的人也有正义与邪恶的区别。但这些都不应该成为禁锢我们探究世界的桎梏。”摩里亚蒂看着血伯爵，沉声道：“如果有一天，你也有兴趣学习四大元素魔法，我会十分乐意成为你的导师。”
“你说得…是真的？”听到摩里亚蒂的话，血伯爵忽然眼光大亮。竟比刚才面对亡灵之心时更加得灼热。
“自然是真的。”摩里亚蒂也认真地点点头。
“那么，大人，请允许我向您学习魔法！”
仿佛生平夙愿忽然有朝一日达成，克劳迪娅一下跳起身，接着以一个魔法后进者的身份第一次庄重向面前的先达者行了一个恭敬的弟子礼。
而见到血伯爵如此这样庄重的神情，摩里亚蒂才明白对方竟也是一个亡灵术士中的异类，不禁暗暗惊讶。
“明天我就会把死灵书还给你。”从血伯爵手中接过一本封面红黑相间的漆面法术书，摩里亚蒂从容收入囊中。接着取出一本《论元素冥想》和一枚学习卷轴，递将过去：“这是元素魔法的基础典籍，如果有兴趣可以先尝试阅读起来。不懂的地方尽量自行思考。以你二级亡灵术士的基础应该可以理解无碍，如果实在无解或犹疑再向我提问。另一枚卷轴中则记载着‘火系魔法防御’，作为你的第一个一级元素法术，努力学习掌握吧。”
“是。”面对魔法学习，克劳迪娅的表情出乎寻常得认真，再无平日的傲娇。
“恩。那你先回飞艇上去吧，那间二号舱室暂时就交予你使用。若无必要。也不要随意出来，毕竟这里是埃拉西亚。普通人类对于‘德珈人’还是心存恐惧的。”摩里亚蒂最后关照道。
“是。”
拿下了亡灵之心，又得到摩里亚蒂的承诺将教导其元素魔法，今夜对于克劳迪娅而言已经足够满足，当即便向对方行了一个血族礼，消失不见了。
“摩蒂…你真打算长用她？”
待克劳迪娅离去，古德里安终于忍不住靠将过来问道，哪怕之前对方曾在灵柩骑士的剑芒下救了自己一命。但毕竟那是血伯爵，可怕的高阶血族，就算已经立下了血核之誓、效忠成为摩里亚蒂的魔宠，但是在不明就里的外人看来依旧十分变扭，甚至可能引发流言、损害奥林匹斯的声誉。
“是。”摩里亚蒂点点头：“这其中有些风险，但值得承担。毕竟一位血伯爵的助力，对于奥林匹斯是十分强力的补充。”
“可是…”矮人似乎还想说什么。
“不必过于担心了，现在是战时，只要对击败恶魔入侵有利，哪怕举国与德珈达成暂时的同盟，我想女王陛下也会考虑同意的。”摩里亚蒂摇摇头阻止了古德里安，又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轻声道：“而且这一次接连有光明教会的高阶牧师和圣杯出世，我担心就算恶魔战争最终荡平下去，之后埃拉西亚王国只怕也不会轻易回复平静。所以，现在我们不得不未雨绸缪啊…”
“好吧，你是老大，听你的。”见摩里亚蒂神情忧虑凝重，矮人也唯有轻叹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让古德里安和柴可夫先离去休息，摩里亚蒂借口静思，一人留在了僻静的酒馆内。又徐徐布置下一道屏蔽侦测的法阵，他便取出了克劳迪娅的死灵书，然后直接收入了水晶书中。
一级亡灵法术“恶灵附身”。
一级亡灵法术“负能量守护”。
一级亡灵法术“死灵射线”。
立即，三道全新的亡灵魔法自死灵书中被完整刻录入水晶书。
而与此同时，一点晦涩的波动自水晶书中震荡而出，仿佛开天辟地，激荡着主人的灵魂。不过瞬间，又好像千年，摩里亚蒂的灵魂内有一片灰色风暴席卷而起。接着由内而外，无声咆哮，转眼竟是透将出来，具现于世。
“哗！”
好似无声的潮水汹涌，刹那间，一片新的灰色领域以摩里亚蒂为中心，现于这物质世界，那赫然便是负能量领域（伪）。
灰色的领域即放即收，摩里亚蒂则一脸苍白，好像受了伤。
没想到吸收了克劳迪娅的死灵书竟会立即激发出高阶亡灵术士才可能拥有的负能量领域（德珈成为死灵域），摩里亚蒂惊讶异常。不过他丝毫不敢将这个领域现于人前，否则必然会被人视为亡灵术士而厌恶甚至驱逐。而且刚才尽管摩里亚蒂竭力在第一时间就把负能量领域收回，但仅仅这片刻的加持，就已经消耗了他些许生命力。毕竟，那是亡灵专属的领域力量，哪怕摩里亚蒂拥有水晶书而成为领域的主人，依旧难免遭到负能量的侵袭和反噬，除非他通过特殊仪式将自己的生命体征全部、或至少部分转为亡灵体。
“真是鸡肋啊！如果是激发仅剩的水元素领域，又或者是把土系或气系领域提升至专精阶，该有多好！”
连续饮下治疗药剂、耐力药剂后，摩里亚蒂才长出一口气，又不禁在心中感叹道。不过水晶书激发领域之力从来都是“自说自话”，他倒也没有过多抱怨的余地，只能“安之若素”。
不过对于新获得的三个一级亡灵法术，摩里亚蒂却是兴趣十足，稍事休息后便细细研究起来。
“恶灵附身”，以亡灵之力投注在普通生命体身上，使之生命能量遭到严重扰乱。虽然不能直接致伤和致命，却可以大幅加快目标体能消耗，并干扰其基础战力发挥。
“负能量守护”，类似“元素魔法防御”法术，以负能量为屏障，抵抗其他的魔法攻击，尤其对神圣属性力量有特别针对抗性。
“死灵射线”，凝聚高纯度负能量于一线，直接攻击目标本体，形成恶毒的腐蚀性杀伤。
“果然都是以负能量和亡灵之力为基础，创造的攻防法术；虽然与元素系魔法迥异，但仅仅三个一级法术，却已别有洞天，可看出其背后完整、根究、传承严谨的死灵魔法体系。”
品味良久，摩里亚蒂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一夜过去，摩里亚蒂都在辨究新领域和新法术中度过，直到天明时分古德里安找来才中止下来。
经过一晚的休息，军团大部休整完毕。除了在与午夜裁决-高更一战中损失较大的战争铁拳连队，需要从莱茵堡紧急调取储备件和地精工匠抢修才可恢复，其他各连队都保持着完备战力。
而经过克劳塞维茨的初步盘查，索斯克镇内保存的物资当真不少，而详细数字则需要待哈德罗这样的专家过来才能彻底理算清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