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入口即化，只一瞬间，便已经滑入青鸾体内开始发挥药性。
青鸾苦着一张脸看向祭锦，秀眉紧皱着说道：“公主……丹药金贵……”
她无奈的语气传入到祭锦耳中，引得祭锦摇头。
“你比这颗丹药金贵多了。”祭锦说罢，侧眸看向扶着青鸾几人，“将青鸾扶进去。”
几人闻言顿时将青鸾附上去，有一人甚至放肆的撞开楚现皖。
楚现皖就仍由着他们这般，站在门前看着站在台阶之下的祭锦。
“吓到质子了，质子回去休息吧。”祭锦神情淡漠，并不打算在楚现皖身上多费口舌。
她现在更重要的，是去看看青鸾的伤势。
就在祭锦说罢准备径直进屋的时候，楚现皖忽然叩住她的手腕，“我没有推她。”
楚现皖那双琉璃般的眼眸此时落在祭锦眼中，带着几分祭锦看不懂的情绪。
祭锦微愣，什么没有推她？
祭锦只不过顿了一下，而后便反应过来楚现皖所说的，她正视着楚现皖而后说道：“我不知来龙去脉，但质子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人，我信。”
祭锦的话说得好听，可楚现皖却清楚，她不过是客套话，对他一个陌生人的客套话。
他缓缓松开手，任由着祭锦从他身边错过进入殿中。
听着那被灵力推合门的声音。
楚现皖眸中酝酿着一抹寒意。
就在此时，一道灵力忽然朝着楚现皖这边袭来。
他脸庞几缕发被灵力带来的劲风吹动，却缓缓抬手，以旁人看不清的速度接住那一道灵力。
而后将握住灵力的手伸到眼前展开。
他看着灵力逐渐形成几个字，而后悄无声息的将灵力掐碎。
身形一闪，原本就无人守夜了的殿外空无一人。
京城外，九月馆中。
一身着黑袍的男子眼前放着九月馆最好的灵酒，年份约莫是近千年的好酒被他面无表情的饮下。
若是有人在他眼前细看，便能看到那人透过面具的那双眼睛，露着些许笑意。
身后脚步声响起，并不影响他喝酒的动作。
他将手中酒杯中的酒饮下，而后桉若便静静的为他又添了一杯酒。
今日是她难得见主子喝酒，九月馆中安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更不用说那脚步声响起。
桉若听到了，她心中好奇主子要见的是谁，却又目不转睛的将酒添到合适的水位。
她端着酒站到一旁，却看见男人摆了摆手，“下去吧。”
桉若眼眸一顿，而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将手中酒壶放到桌上，而后缓缓退下。
她看见了那个男人的脸。
也被惊艳到，可那也只是短暂一瞬便恢复了正常。
楚现皖的目光在九月馆之中扫过，看着不远处坐在椅子上喝着酒的男子，走到他眼前，看着这张被面具遮挡住的脸。
“你是谁？”楚现皖刚刚在宫中收到的灵力之中，直接了当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让他到京中九月馆。
如今看来，便是此人要见自己了。
“要见魔神大人一面可不容易，五千年不见，魔神大人怎么变得这般虚弱，连宫中一个小小的太监都能对您……趾高气昂。”
男人微撩起眼眸看向楚现皖，眼中含着戏谑，话中满是嘲讽意味。
而楚现皖却半分都不生气的站在他眼前看着此人，分明是低下头去看男人，却给人一种极重的压迫感。
男人好似并未被影响到，他微扬起唇，看着楚现皖。
“你是谁。”楚现皖再次重复，此人知晓自己的身份，甚至于五千年前见过自己。
那此人的身份范围便很小。
知晓他存在的人很多，可见过他的人不多。
能认出自己的，更是寥寥无几。
楚现皖脑海之中不断搜寻着人选，最后将人选锁定在一个人身上，只是那人和眼前此人的形象格外不符。
“你是符十六。”楚现皖将自己心中所想到的答案说了出来，只见符十六拿着酒杯的手微顿。
眼中划过一抹夸赞意味，他便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符十六将手中酒饮下，而后随意丢到桌上，即使那酒杯并非寻常之物，任何凡酒倒入其中都会转化成灵酒的好东西。
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符十六见楚现皖并未刻意弄得到处昏暗，反而点了灯，灯火通明，将他那双灰白的眼眸暴露于楚现皖的视线之中。
他微勾唇，看着问出这句话的楚现皖，“自然是为了帮你了。”
“帮我？”楚现皖拧眉，看着眼前此时人不人鬼不鬼的符十六，面具虽将符十六掩盖得严实，再加上符十六浑身包裹得一丝不漏，他却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坐下吧，我同你好好说说。”符十六指了指椅子说道。
看着符十六带着手套的手，楚现皖没有说话，径直坐下，面对着符十六。
“你作为魔神，却为了救一个神族叛徒抛弃整个魔界跑去为她凝聚神魂，魔界众人蠢蠢欲动，自然是我这般的大善人，将神器段霄的魂灵抽出，封印魔界不得引战了。”
符十六说着，并不觉得自己说话的内容有多惊悚。
上古神器段霄，那是符十六的父亲战神符翕耗尽半生修为，倾尽所有所铸成的神器。
此神器一处，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所到之处，无不血流成河，堆尸成山。
段霄是扛过天道八十一道雷劫的神器，所以除非是天道要灭它，谁都灭不了。
可符十六却说自己将段霄的魂灵抽出。
这边相当于将神剑中的剑灵抽离。
这样一来，神器失去魂灵，便成了死物，与废铁一团无异，连原本威力的十分之一都发挥不出来。
楚现皖眼眸微眯，看着符十六脸上还当着淡然的笑，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
楚现皖相信符十六的话，因为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魔族好战，在没了他的约束之后本就容易冲动行事。
没有他在，集结队伍打上神界那是迟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