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定远没一会儿功夫就从外面回来了。
他一进屋,就看到自家媳妇儿心情极好的抱着自家儿子轻哄,气氛极其温馨。
再仔细一看,她媳妇正在往自家儿子手里塞一条腰带。
儿子推一下,她塞一下,儿子推一下,她塞一下……周而复始。
陆定远:……?
陆定远大步走过去,有些疑惑的询问夏黎:“你这是干嘛呢?
哪儿来的腰带?”
夏黎抱着满心“这小玩意儿居然会动”的兴奋感回答:“跟儿子互动。
我爸打大哥的腰带。
刚才我爸抽大哥的时候,这小家伙一直瞅腰带,我就给要回来了。”
陆定远:……
陆定远视线落在儿子怀里的那条腰带上,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宠孩子也不是你这么宠的。
岳父没生气?”
夏黎不以为意,“要个腰带而已,他生什么气?我爸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毕竟在她管老夏要腰带之前,已经把老夏的怒气值点满,估计要腰带的时候,他一点气儿都充不进去了。
“大哥呢?”
陆定远干脆转移话题。
夏黎一边晃着手里的孩子,一边拿腰带逗孩子:“妈刚给他擦完药,估计很快就出来了。
等一会儿出来,你把人叫过来就行。”
陆定远:“好。”
“咔哒。”两人正说着话,黎秀丽和夏建国的房间方向就传来了开门声。
二人从窗户往外面看过去,就见到夏红军单手搭在肩膀上轻揉,眉头紧锁,微微佝偻的从屋子里走出来。
陆定远有一瞬间的沉默,觉得这时候去给大舅哥雪上加霜有点不厚道。
不过,该解决的事情肯定要解决,按正常情况来算大舅哥明天就要走了,事情拖不得。
“我去把人叫过来。”
夏黎见陆定远转身,把怀里的孩子往他身前一递:“把小海獭给妈送过去。”
“行。”
陆定远显然比夏黎擅长带孩子许多,抱孩子的方式别提有多熟悉。
他接过孩子就朝着门外走去。
没一会儿功夫,夏红军就跟着陆定远一起进了夏黎的房间。
哪怕此时他后背的伤口很疼,但却依旧忍耐着看向夏黎,有些不解的询问:“小妹,找我有事?”
要说他这次来西南这边最愧疚的是谁,除了小宝以外就是妹妹了。
在妹妹家里发生的一切事儿都是在给她添麻烦,好在明天他们就离开,不会再继续给妹妹添麻烦。
夏黎看着夏红军那疲惫的神色,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大哥,我怀疑夏小贝身后有人指使。
她最初的目的并不是伤害小宝,而是伤害小海獭,只不过环境有限,没能给她下手的机会。
我们想设局,通过夏小贝把她背后的人找出来以绝后患。”
夏红军猛地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不敢置信的看向夏黎。
“小贝要害小海獭!?”
这结论着实让他有些难以相信,毕竟小海獭年龄那么小,而且被护卫那么森严,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盯上他。
夏黎点头,又把这两天他和小宝一起观察夏小贝得出来的结论告诉了夏红军。
夏红军现在身体本就难受,听到夏黎说话心里更难受了。
他皱起眉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来到西南这边以后,她基本都没出门,而且她就算出门了,也谁都不认识,要以什么样的契机受其他人唆使?”
这孩子来到西南这边就惹事,基本上就没怎么离开他眼皮子底下,特务从哪儿接触她?
夏黎:“我怀疑问题很有可能出在卫生所那边,但那边的人应该不是幕后主谋。
如果是高级特务,或者是稍微有一点身份的人,不会那么容易暴露自己,肯定不会在自己的地盘上搞事。”
夏红军整个人都显出来,根本不应该属于他这个正当壮年年纪的疲惫。
“需要小贝做什么?会不会很危险?她现在身上的伤有些严重,怕是一时半会儿起不来床。”
夏黎被夏红军这还以为她是在和他在正常聊天的问话给整沉默了。
虽然她能理解夏红军心疼自家孩子,但还是不得不拆穿他的慈父美梦。
她直视夏红军,丝毫没给面子,语气严肃的道:“大哥,我们把你叫到这屋里和你说这一席话,并不是来询问你的意见,而是组织上已经安排好了,要让夏小贝将背后的人给引出来。
当她想害我孩子的那一刻,她这局不进也得进。
就凭她有可能和坏分子有所关联这一条,就足够组织把她抓起来调查并定罪的了。
更何况他还多次想要置人于死地。
不是所有人都像大宝一样好脾气,被人觊觎性命,只要没生命危险,就把这事轻轻揭过。
她要害小宝的命,按法律而言,本来就已经应该去挨枪子。
小宝只是因为在家里没靠山,又因为没受什么伤,这才仅仅只是爸抽了你一顿,这件事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揭过了。
但凡这事放在11年前,咱们家还没下放,夏红旗也重视小宝的时候,夏红旗都不会轻易放过夏小贝。
不要因为是亲人,就把退让当成理所应当。
你应该庆幸你那倒霉闺女只是意图对小海獭不轨,而不是真的已经做了什么,否则她绝对活不到现在。
我把你叫过来说这事也不是在跟你商量,我只是在通知你。”
揭开“亲人”这个保护伞的外皮,夏黎把事实赤裸裸的放在夏红军面前。
场面霎时间就有些僵。
站在一旁的陆定远握拳抵唇,轻咳一声,缓和这兄妹俩如今僵硬的气氛。
他走到身体有些僵硬的夏红军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严肃的提醒:“大哥,我能理解你心疼闺女。
可你心疼你的孩子,谁还不是别人珍而重之的孩子?
大宝是,小宝是,夏黎是,小海獭也一样是。没有谁受到伤害,重视他们的亲人会不心疼。
这事过去后,找个机会把孩子送去工读学校吧。
也许还能救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