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颤抖迅速萎靡,而周围的客人也如梦初醒,赶紧将自己沉浸在了醉生梦死的假象里。
白无一的背后渗出了冷汗。
规则……刚刚应该是被违反了,但是,违反规则的后果,被女祭司压制回去了?
……这家伙……
“哦。”
关寒伸出手,指着一副想要逃跑样子的船长说:
“那也没必要了吧,你看,你一出来他就开始跑了,看来也不是很想要这个酒吧,能不能直接把这酒吧判给我这边呀?”
“……哈,我当然要跑。”
船长尽可能别开了一些视线,但白无一却觉得……他似乎跟关寒一样,正因为忍耐着极大痛楚而微微发抖,那依然不愿驯服的声音也难得染上了一丝颤抖:
“灾难、灾难……看到一个灾难降临到我面前我不该跑吗?”
“你们两位其实有些相似,都眼聪目明,因此对我格外畏惧……哎,我可是会为这种态度和反应伤心的。”
女祭司歪着头看着互相推诿的二人,随后轻轻伸出一只苍白却满是焦痕的手,同时指向那两人。
随后。
祂言:
“但你们两位都无法离开,这是我所说的话,因此绝非谎言。你们两位都是残忍却又极富魅力之人,可以引得身边人为你们飞蛾扑火……而且乐意令他人扑火,可是,既然是两位之间的情况,那就两位之间解决如何?”
不可以答应女祭司的任何要求。
因此,这个要求提出来的一瞬,其实和平交谈反而成了不大可能的了。
但……
白无一:“我们之前纷争也不少……您为何这个时候插手?”
女祭司:“那是因为之前牺牲的人数不会比这个更多,而且,若是像您葬送那位老守墓人一般的方式,我也不会出面。”
白无一:“……您也在维护规则吗?”
女祭司:“不。”
关寒:“但您要我们怎么解决呢?总不能是让我和这位身强力壮的船长大人提着刀来次对决吧?”
船长:“哦,你不愿?可我倒是对此很有兴趣啊……”
女祭司:“若是其他选手,我可能的确会这样安排啦,但这位店主要跟船长来一场大战可是会变成一段一段的,真把你逼急了你也不会理我这个危险人物说什么,直接冲出去要紧嘛。”
关寒:“……”
女祭司:“话说回来,我们这边直接决定形式也不大好,毕竟这边到底还算是那位老板的店子,就是不知道它……”
女祭司忽然闭上了嘴,而随后,一道丑陋肥胖的身影便几乎是有些兴奋地跑了出来。
之前有点东一块西一块的老板已经不知何时恢复了正常,端着一个小盒子就兴奋地从后厨跑了出来。
“哼哼!我找到了,一个绝妙的东西!”
他喊完这一句就把那盒子往中间木桌上一扔,让那东西发出“咔”一声巨响后被砸了开来。
这是一个棋盘。
“……!”
船长看到那棋盘,忽然看了关寒一眼,随后不再言语。
那老板则得意洋洋地举起了一个东西,向其他人炫耀着开口:
“看到了吗?这个东西,叫做游戏!”
哗啦啦。
他手上的东西被很快展开了,就那样平摊着摆在众人眼皮子地下——一张正在鼓吹游戏的书店报纸。
这张明显由书店所印刷出的报纸以巨大的头条篇幅吹捧着贵族新入手的游戏机是多么多么的精美而富有格调,几乎将游戏鼓吹为了整个城市中最珍贵、最时尚……同时,也最好上手的东西。
白无一并没有现在看那报纸。
他只是看过关寒写它,编造它,让它能完美影响那在酒吧中无比愚蠢而庸俗的老板。
“这玩意儿可不得了!就连那个贵族大人,也很喜欢那玩意儿呢!据说在在拍卖场那边都拍出了个天价!”
老板呐喊着,声音刺耳又嘈杂:
“我还找到了它的说明书,哈哈,这样我就一定能赢下你们了!”
船长:“……你从哪找到的这两玩意儿?”
酒吧老板:“当然是后厨!那什么都有……哼,我还很找到了几枚金币呢。”
船长:“服务生是你们的人,你们早就部署好了吧,那几枚金币……就是吸引这个白痴找到这些诱饵的引子?。”
关寒:“什么你的人我的人的,我可从没进过后厨哈,而且游戏那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敢把它当诱饵呐。”
船长嗤笑一声,随后一挥手,一群混杂在客人中的海民便默默朝门外走去了。
“胜负已分。”
他自己却是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站到了那还气喘吁吁的老板旁边,一脸阴森地盯着他,开口:
“我留在这里实在无益……这家伙,的确如你们所料想般容易被你们的报纸影响,这一资源,我是很难具备的。”
“很难,所以,并非不可?”
“并非不可,但现在不行。”
船长一把抓住那老板的肩膀,一边扣住他,一边向其他人开口:
“但是……你们要应付的东西到底一定会来。”
“什么意思?”
“你们打算调兵遣将,难道我就不行了吗?”
船长声音重新染上笑意,指了指关寒,以及……女祭司。
“你来这里确实是偏袒他们,”
船长这次的话语带着些凶狠与冷冽,再不复之前的恐惧:
“海湾、工厂、警方……我能调动的人数实际上到底远比他们多,他们自以为来围攻我,却并不知晓这次是自投罗网。而现在,我若无法吃到些其他资源,一下失去那么多地盘,可是亏本到裤衩里去了。”
“我可说不定,船长,你自以为是鱼饵,可却对敌人到底不怎么了解,我来这里的确有为了感谢白……二号店主的名义,可我也是为了之前跟你的一面之缘。”
女祭司看着他举起刀,无人可挡地朝外方走去了,随后便耸了耸肩,随后忽然手指向一处空隙:
“若是没有我,那个人可也不会那么随便靠那一片寂静溜出去……你说是吧?索亚。”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我一个平平无奇的名字了。”
船长不回头,仰天大笑地离去,门外的人影则越来越多:
“现在,船长这一名字是我的名字,它也只会属于我,无论是贵族、医院、海湾还是怪物都不能从我手上将它夺去。这并不是代表,我不会战败,但一旦我战败,我死亡……这身份便要随着我一起永远地消失离去,再不会传到其他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