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寒:“直接大力出奇迹,慢也就罢了,要是这种破坏性发掘导致什么其他后果,我们可就亏大啦。”
关寒那边说是这么说,白无一还是尝试了一下暴力拆解……这种拆解倒也并非完全不可行,只是,深入到一定程度以后,机器下方的触感明显变软了。
这种触感……
很熟悉。
于是白无一呢喃着指出与其质感相似的一名人物:
“……淤尸吗,那么就证明……”
白无一口中所指的淤尸,是指工厂一带所发现的儿童尸体。
换而言之,就是在被污染的雨水与淤泥长期浸泡下,形成的怪物尸骸。
而那种尸骸,的确是很柔软、很脆弱、很容易不成型的……这算是一个重点,但并不只有这个重点。
重点是,这具尸体,可以因这一与变异尸体相同的特点被确认为“墓地还有污染的时期所出现的”了。
而联系这一点,和之前发现的线索……
“胡安先生。”
白无一叫住乱了阵脚的胡安,温和地开口:
“您发现的线索……如您所说,的确是非常重要的。”
“什么,线索?”
“那就是,那个红色吊坠,可以请您交给我一下吗?”
胡安愣了一下,随后将那一直不甘心攥着的珍宝交到白无一手中。
而白无一,打开了吊坠。
随后,他将那一张从未在其他任何地方见过的女性面容摆在自己眼前,认真注视了片刻,然后……
果断挥刀!
“什么?”
胡安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并没有选择拦截或制止:
“这是,想到什么了吗?如果是白先生的话,肯定不会在毫无把握的情况下轻易对线索这样动手的。”
“是啊,老白的话。”
关寒也同样抱着手,似乎也笑嘻嘻表达着深切的信任……不过以他的性格,那种信任大概只是因为白无一的行动符合了他心中的正确答案吧:
“说实话让一个病人动手不大好。不过,恐怕要是我拿着那把刀这样胡作非为的话,现在的胡安先生一下就过来干扰了吧。所以比起操作,还是由我来当一个主持人一样的角色,为像胡安先生这样观众讲解一下如何?”
白无一:“你只是想要偷懒吧。”
关寒:“可别这么说嘛,总之,胡安先生,刚刚反对贸然去除机甲的人,是我本人没错吧?”
胡安:“的确,不过你现在的态度倒是完全变了。”
关寒:“我的反对,是基于尸体脆弱,且那个棺材中间是有特定结构的这两个理由进行的。我们刚刚的谈论中已经认为在墓地中一直游荡不愿安息的亡灵就是那位女士,并且,也在她的体内触碰到了类似尸体的东西,而所谓棺材,不就是尸体的卧床吗?”
胡安:“所以这里就是放置她尸体的地方……可以这么认为吧。”
关寒:“的确,但是,因为棺材的结构,看起来很特别,所以应该说这里是‘刚好能放置她完整尸体’的地方,这一可能性更大呢,如果随随便便拆解的话,尸体要是坏掉了就可能不达标准,所以,暴力拆解是不可以的。”
胡安:“那一点点来?”
关寒:“对于有硬度的东西,那样慢慢磨的成功率是存在的,但是这具尸体根据刚刚白先生的表述——似乎跟软泥一样容易坍塌,那么,胡安先生,您认为慢慢剥开软泥外面的硬壳会让软泥发生什么事呢?”
胡安:“……那当然是坍塌和变形。”
关寒:“正确,事实上,我们之前也已经看到过类似的尸体,那个东西,在被攻击以后简直变成巧克力软泥一样难收拾了,我认为天天打扫书店的白先生是绝对不会忽视这一点的。”
胡安:“?你不也是书店店主吗?”
关寒:“对于这种东西,一定要知道内部的构造以后快速而没有失误地剥离!刚刚,白先生用小刀轻而易举地斩断了一截金属吧?我认为以他现在手臂负伤的程度来看,是绝对不会具有靠蛮力劈开金属的力气哦——虽然没有受伤其实也不一定就是了。
对应场合的规则,最好的破解者自然是对应的选手,作为诱饵的煤油灯、作为武器的小刀、指引方向的白鸦……甚至吸引那些机器人的异能,除了可以在墓地里发掘的医生制服,白先生刚刚对付这个墓地的所有工具,通通都是您明明日日相伴却完全忽视的随身物品,哈哈,这一点、实在是令人感到有趣啊。”
这家伙该不会是为了掩盖自己明明是书店店主却天天偷懒的现实而开始人身攻击胡安了吧,白无一一边继续进行着小刀剥鸡蛋一样的操作,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
不过板鸭人倒的确为此有些难堪,咬着牙过了一段时间才重新开始了回应:
“您……也是老样子不留情面,但是,刚才那些话,也并不能完全解除我的疑惑吧。小刀虽然作为确保言语的尸体只是尸体,却只是加快了切割效率,避免了尸体因为解剖速度太慢而变形的问题,但用这种锋利的工具,额外的风险也就变多了一个……”
“啊。”
关寒赞赏地点点头,夸奖了一句:
“您多少还是有些智慧的,所以我最初才会帮您呢……的确,用这种手术刀一样锋利的工具,换而言之,受到的阻力小了,一下切到不该切的东西的可能却大了很多,这种状况下,为了避免多余的切割,必须有指引刀尖的蓝图。”
胡安:“这种工具,我可是从来没见过,不如说,如果是关先生你要做到这一点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吧,毕竟,您不单具有一些医学背景,还具有分析的异能……”
关寒:“真遗憾,我的异能是对于特性的部分显示,可不像什么透视眼一样可以看见内部构造哦。而且,那个机器人……身上相当华丽呢,各种色彩花花绿绿的宝石贴了一身,其他还有一堆金属,如果光想到现今的观察来判断内部的话,恐怕连专家组也做不到吧。”
胡安:“那么……”
关寒:“所以,不能以现今,而是很久很久以前,曾经留下过的影像去判断。”
棋手说着,便指向了白无一紧紧注视的那枚红宝石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