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装粮食。”
郑茂山媳妇带着两个麻袋过来，压着声音命令儿子，昨晚上她二儿子郑大壮去挑粮，她已经弄回家几十斤了，但人哪有满足的？她还想趁着大儿子一个人看粮仓多偷点回去。
想到天天都能吃一顿窝窝头的日子，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边推儿子边压着声音喊他。
“妈，不行，这是公家粮食，大哥说了谁动这粮食收拾谁。”
郑大山刚睡着，他~妈突然出现把他吓了一跳，见妈拿着麻袋偷粮食把他脸都吓白了，拦着不让动。
“你傻啊！昨天那些担粮食的哪个没往家里倒腾？放心，这会儿没人，咱家也不多装就装两麻袋。”
郑茂山媳妇望着堆成山的粮食眼睛直冒金光，真恨不得把粮食都弄自己家去。
“不行。”
郑大山不肯，他胆子小怕被批判，多丢人。
之前妹妹都把他家脸丢尽了，他可不想再被人指后脊梁骨议论。
“没用的东西，不拿粮食想饿死我们？”
郑茂山媳妇把儿子推开自己去装起粮食，郑大山拦了两回没拦住，又怕被人看到只得出去放风。
“小叔，你在外面干啥呢？”
越害怕就越碰上人，还是最蛮横的三毛驴子，郑大山吓得脸都白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眼睛一个劲儿的往粮仓里看。
“怎么回事？有人吗？”
看到他反常的样子，郑老三起了怀疑，边说边走过去看。
“成豹，我听老孙头说你妹妹昨晚肚子疼去医院了，好了没有？”
郑大山被吓出一身冷汗，还别说，这一着急被他想起昨晚的事，知道郑成豹最在意这个妹妹，拿她出来救急。
郑成豹本来是想过来给妹妹整点小麦，所以他才没回家，带着面袋子等着人散了才来偷小麦。
听到小妹病了的小西，他哪还有心思偷粮食？脸色一变，冲着郑大山一通嚷。“你怎么不早说。”
“她们坐老孙头驴车去医院的，你问问送哪家医院了。”
郑大山抬手擦了把汗，哄着郑成豹离开，第一次做贼胆小。
话还没说完呢！就看到郑老三一溜烟的跑了，他长长出了一口气，转身回粮仓喊他~妈。
“妈，快走吧！被三毛驴发现非把你送公社去不可。”
可诺大的粮仓竟然没发现他~妈身影，郑大山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就看到苞米堆动了他~妈从里面钻出来，头发里都是苞米粒，身上一动也往下掉苞米，看着贼滑稽。
“你快走。”郑大山不耐的挥手赶她。
郑茂山媳妇没听儿子的话，到底弄了一麻袋苞米，拎了一下没拎起来想喊儿子帮忙，他死活不动背着脸装听不着。
没办法只能倒出去一半，可就剩下半袋子她也拎不动，只能拖着麻袋走，害怕被人发现，她弓着腰东张西望，贼眉鼠眼的样子倒引人注意。
郑成豹到老孙头那问清楚妹妹送哪家医院了？又跟他借的毛驴车，这就耽误了会儿功夫。
等他赶着毛驴车离开牲口棚，一眼就看到从粮库里出来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再看到她拖着的麻袋，顿时明白这是个偷粮食贼，冲着她大嚷了一声。
“谁？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