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易凝视着林默，目光深邃而复杂。
他看了好半晌，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答案，或是试图理解林默内心深处的想法。
终于，如易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问道：“林公子，你真的执意要走这条路吗？”
林默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当然，这也是为大师排忧解难。”
“不过，事情并非只有单一的解决方式。”
如易目光一闪，“林公子请说，小僧洗耳恭听。”
林默说道：“你既然能找到我，说明你的能力非同一般。”
“所以，你也一定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以及因何而起。”
“其实，解决这一切的关键，并不在于我，而在于另一个人——天机老人。”
“只要找到他，所有问题同样可以迎刃而解，你完全没必要一直盯着我，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
如易轻轻的摇了摇头，“天机老人仅仅是顺势而为得煽风点火，真正的根源还是在于林公子。”
林默的眼瞳微微眯起，他那锐利的目光似乎能洞察一切，沉声问道：“你的意思，这一切的纷争与天机老人毫无关系，还是因为我掌握着源界的空间坐标吗？”
如易点了点头，“事实正是如此。”
林默笑了，“这是你个人的想法，还是终界的共识？”
“若我杀了你，结果会怎样？”
林默轻描淡写地提出了这个看似简单却充满杀机的问题。
他的语气之中，杀意在疯狂翻涌，如同潜伏在暗处的猛兽，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如易好似恍若未觉，神色淡然，平静地回答：“若是小僧死了，能够解决一切问题，无需林公子出手，小僧心甘情愿，在林公子面前原地坐化。”
他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恐惧，只有对命运的坦然接受。
林默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那你原地坐化吧。”
如易的眼神出现了些微的波动，再一次凝视着林默，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这样便可以结束一切吗？”
林默耸了耸肩“可不可以，你只有试过才知道。”
如易的眉头轻轻皱起，“林公子若能发誓结束这一切，小僧绝不犹豫。”
林默反问道：“我发誓你会信？”
如易认真的说道：“若林公子能够以最在乎之人的名义起誓，小僧便深信不疑。”
林默挑了挑眉毛。
突然间，林默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庄重，深吸一口气，朗声说道：“我发誓，若大师原地坐化，我必将源界的空间坐标公之于众！”
“如违此誓，就让我天诛地灭，形神俱灭，不得好死！”
林默的话语中充满了决绝，向天地宣告他的誓言，不容有半点虚假。
仙儿和烈凰听闻此言，大惊失色，她们想要阻止林默，但已经来不及了。
林默转眸看向如易，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我发誓了，你去死吧。”
如易的瞳孔禁不住的狠狠收缩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缓缓地开口说道：“林公子的游戏，并不好玩。”
林默脸上露出了一丝讶异的表情，反问道：“如此毒誓，岂能儿戏？”
如易摇了摇头，“林公子最在乎一人并非自己。”
林默哈哈一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可没有大师那般悲天悯人的胸怀，我最在乎的当然是我自己！”
如易的目光，在这时候缓缓转向仙儿和烈凰，“两位信吗？”
仙儿咯咯一笑，“他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为何不信？”
大小姐附和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林默以自己之名发出毒誓，我自然深信不疑。”
顿了顿，她盯着如易的眼睛，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期待，“大师还在等什么呢？”
仙儿眼神挑衅，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大师胸怀天下，悲天悯人，原地坐化一定会飞升极乐世界。”
“我等若是有缘得见，必然是三生有幸了，还请大师立即成全我们的缘分。”
如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吸入这世间的最后一缕空气，然后缓缓地盘膝而坐。
他的双手合十，虔诚地置于胸前，目光深邃地凝视着林默，眼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与决绝。声音低沉而平静，“既如此，小僧去了。”
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如易的眼眸缓缓闭上，脸上显露出一种超脱的宁静。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他的身体上开始出现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宛如瓷器上的裂纹，逐渐蔓延开来。
不片刻的功夫，这些裂痕便遍布了他的全身，从额头到脚底，无一幸免。
林默见状，眉头紧锁，他能够清晰地感应到如易生机的流逝，就像是一条河流在慢慢干涸。
难道如易真的要当着他的面，原地坐化吗？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时间在这一刻停滞。
仙儿和烈凰此刻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她们都是无法理解如易的所作所为。
林默发的誓，估计他自己都不信，如易就信了？
仙儿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这小秃驴好像来真的，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原地坐化吗？”
林默道：“不然怎么办？一个一心求死之人，就算你现在救了他，下一刻说不定还会选择死亡。”
“既然如此，就不要白费力气了，让他死好了。”
仙儿和烈凰不禁叹了口气，虽然逼死如易，让她们有些许的于心不忍，但既然是他的选择，那就由他去好了。
如易身上的裂痕越来越大，虽然不是血肉模糊，却也触目惊心。
他的皮肤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裂纹，每一条都清晰可见，透露出一种不祥的预兆。
如易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好似每一口气都是在与死神的拉锯战中艰难地争取来的。
他的眼窝深陷，眼眶周围显现出一圈青黑色的阴影，眼神逐渐变得空洞，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似乎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做着最后的抗争，每一次颤抖都像是在对抗着命运。
林默收回目光，露出嫌弃得神色，对眼前的场景感到厌恶和不耐烦，“估计等下就会爆裂开，血次呼啦的，肯定恶心死了，咱们别看了，还是走吧。”
说话间，他随手撕裂开空间。
正当他要迈步而入那撕裂开的空间之时，如易的声音微弱却坚定地传来，“林公子难道要食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