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在电视机前看完发布会的，除了林祥他们，其实还有另一家子。
李家。
不过这次不是在家里，而是在黄实集团，李黄瓜的办公室里，一家三人整整齐齐地围成个半圈。
电视机上已经由发布会转到了转播室，由几位专家在那分析这次程一言的举措，以及后续影响。
但听着这些声音，李家三人皆是沉默，久久未能反应过来。
这不对啊！
良久，李黄瓜拿起遥控器，将开始放广告的电视关掉。
“说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大少、李二少浑身一震，瞥了一眼他们面无表情的老父亲，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两人眼神眉来眼去，好一阵交涉。
最后还是李大少挺起了胸膛。
“这事我做得很隐蔽，通过政府高层转到廉署，再由廉署转到程一言身上，林祥根本不可能查得出来是我们在推动……”
没错，这事实际上是李家在背后推波助澜。
只不过，和林祥起冲突到至今，他们吃了不少亏，如今做起事来谨慎了许多。
廉署里，包括陆定衡和刘启源，其实都不知道李家的存在。
只是在某个合适的时机，某个高官在陆定衡面前暗示了一番，然后同时，一份关于林祥的资料刚好摆到了刘启源的面前。
陆定衡觉得自己是找到了突破口，刘启源是发现了案件的另一个迂回的解决方案。
两人都以为是他们自己先有了灵感，然后一拍即合，一同决定去找林祥帮忙。
而程一言那边就更简单了。
正如刘启源所说，李家，李黄瓜，就是当初为程一言担保的十位太平绅士之一。
他太清楚程一言的发家史，也很清楚，这人陷入的困境。
不是案件，而是如何处理嘉文集团！
事实上，从当初股市崩盘开始，程一言的白手套身份，其实就已经被抛弃了。
李黄瓜当时都是被拉来临时救场的。
他担保的是程一言，救的实际上是背后的金主！
只不过考虑到程一言毕竟为他们赚了将近上千亿，再加上程一言手里可能给他们带来损失的证据，这才决定只是和程一言切割干净。
这其实也是程一言一直努力抗争的结果。
不然他身边一大圈人，就不会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即便如此，做到明哲保身已经是程一言倾尽全力了，再想要从案件中脱身，乃至彻底摆脱嘉文集团的标签，就只能靠他自己。
可背后的金主都已经和他切割，仅凭他一个人，实在无能为力，就只能这么拖下去。
直到李家把刘启源和林祥送到了他的面前。
在李黄瓜看来，正准备整合地产资产的林祥，和一直想要洗白自己的程一言简直就是绝配。
当然，事实也正如他所想，互有需求的两人很快便配合上了，局势也一直按照他的设想那样推进。
然而，就在最终收官的时候，就在李黄瓜以为一切都会按照他预计那样发展到顶峰的时候。
前面的一切堪称完美的铺垫，被一句轻飘飘的话给击败了。
文祥集团不上市！
不是，你都有上市的资本，现在上市的条件也送到了嘴边。
如今股市火热，你只要轻轻一张嘴，文祥集团就能上市圈钱，几百亿的现金就会如水一般涌来。
这你怎么忍得住的啊！
在这一刹那，经历了无数风波和跌宕起伏的李黄瓜，都有种眼前一黑的错觉。
是，程一言并没有完全否决文祥集团上市的可能。
但在李黄瓜这个老江湖看来，从程一言决定彻底清偿嘉文集团的股份开始，结果就已经很明朗了。
流通才是股票最大的价值，尤其是刚上市的公司。
李黄瓜敢保证，如果没有那句话，从发布会一结束开始，嘉文集团的股份绝对有机会重新在股市上，乃至黑市上流通。
嘉文还没卖呢！
如果是李黄瓜自己，乃至其他所有的操盘手来操作，绝对巴不得有那么一群人替他们炒作股价。
这些许股份而已。
只要能把股价炒作起来，那将来文祥集团整体收购嘉文后，那发行价岂不是直接上天了？
相比起新上市的公司，文祥集团绝对能少走好几年的弯路，一飞冲天！
就算林祥和余文慧不懂，程一言也绝对会提醒他们，他们身边的幕僚和助手也会把这些赚钱的机会给他们一一讲清楚。
李黄瓜不觉得这会是程一言自作主张，毕竟林祥赚钱了，对他也有好处。
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林祥都没有心动，并没有借此上市的计划。
事实上，李黄瓜还结合了他先前对文祥集团的调查，才会如此肯定。
正是调查过后，他才知道，文祥集团风风火火搞了这么多，看似声势很大，实则一点上市的准备都没有做。
先前李黄瓜还以为是林祥特意保密，而且走的是厚积薄发的路子，准备一鸣惊人，这并不罕见。
虽然其中缘由他还是没弄清楚，但现在看来，很可能就是他想多了。
这姓林的小子根本就没想过将文祥集团上市！
李黄瓜沉默了。
如果是其他人，他都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可如果是林祥，他反而觉得，这种不合常理的做法反而符合这人的一贯风格……
难道说，是因为他们的算计被林祥知道了？
李黄瓜绞尽脑汁都想不到，他万般算计成了无用功，最后居然仅仅是因为林祥能预知到未来的股灾。
当然，林祥自己也没想到，他防备了这么久，原来从一开始就白担忧了……
看着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的老父亲，李家大少、二少两人对视了一眼，眼里满是担忧。
他们何曾见过父亲这个样子！
“老豆，我们策划得这么仔细，我不信姓林的能看出来，一定是哪里出了疏漏！”李二少大声强调。
出了疏漏不就是被林祥看出来吗？
李大少抿了抿嘴，并没有拆穿弟弟掩耳盗铃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