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恒整个人的气息阴沉沉的，与沈念对望着。
沈念站在那里，她知道他现在看到的人，并不是她，而是戏里那个女人。
他进入状态了。
康瞳有些惊讶，刚才发生了什么，何之恒的气息全然变了，仿佛整个人被笼罩在一片阴森的迷雾中，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之前她只要离他近了，他就不对劲，导演不得不喊停。
这一次，他变了个人似的。他就像，就像戏中人。
不，他就是。
康瞳也仿佛置身于戏中场景，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危险气息越来越强烈。
她靠近他，轻抚他的脸，美艳的脸上尽是诱惑：“你不是爱我吗？你为我做了这么做，我很感动。现在我就在你面前，难道你不想和我一起？”
何之恒甩开她的手，狠狠地盯着她，目光像狼，仿若下一秒就将她撕碎。
一股紧张而吓人的气氛弥漫开来，片场鸦雀无声，让人肾上腺激素狂飙。
康瞳只觉得他那要将她猎杀的迫切扑面而来，她微微攥紧手心。
然后顶着他如刀锋的眼神，再一次上前，双臂紧抱他的肩膀，用脸摩挲他的手臂。
“我们有什么错？我们不过是做着全天下爱人间该做的事。你这么辛苦才找到我，和我一起，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她要吻他。
却被何之恒猛地掐住下巴，她大气不敢喘一下。
他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像在预告她的死期：“你、该、死。”
康瞳忽然魅惑一笑，长腿抬起，勾住他的腰。
画面激烈，角度考究。
废弃工厂里的阴森，铁板钢筋搭的阶梯，人踩上去，发出突兀又恐怖的声响。
男人和女人在这锈迹斑斑的栏杆边上对峙，头顶昏暗的灯晃来晃去，让他们的影子碎不成形。
康瞳半媚半哑的声音响起：“可是你爱我。”
“你一直爱我。”
她面前的人似乎再也忍不住，一手托着她的腿，他的身体向前一顶。
摄影机拍下的角度非常惹火，整个画面刺激却不香艳，紧紧勾住人心。
画面开始出现旖旎，那是他从前的美好幻想，而当他终于离她最近时，真相却残酷不堪。
那一声流里流气却沉痛的污俗之骂，无法抑制地从他嘴里蹦出。
她从意乱情迷中惊醒，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旖旎散尽，他目光阴冷。
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但是，他将她抱起放在栏杆上，松手。
“不！”
他眼睁睁看着她后仰，看着她摔下去，直到那终结的“嘭”的一声响起。
他撑在栏杆，眼角有一滴泪。
“很好！”导演终于收货。
一条过，并且发挥得比预计的还要出色，很惊艳。
所有人松了口气。妈呀，根本不觉得是在拍戏，逼真得吓人。
何之晴是第一次看到她哥的爆发，比拍电视剧时恐怖多了，她刚才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后背冷汗涔涔。
她忍不住看向沈念，“念念，刚才你跟我哥……”
话没说完，沈念就被何之恒捞走了。
何之晴：“……”你们过分了哈。
沈念的车上，何之恒狠狠地吻她，似要把那些闷气全部发泄出来。
吻完，两个人都气喘吁吁，何之恒带着气恼，“满意了？”
沈念摸着生疼的嘴唇，“满意了。”
原本尺度还大一点点的，但何之恒这么处理很得当，加上借位和角度，呈现出来的效果很不错。
她就知道，她的何之恒一定会惊艳大银幕。
只要这场戏他跨过去了，后面的问题不大，他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沈念动情地轻抚他的脸，怎么看都不厌，“我都要变成你的小迷妹了。”
何之恒抓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控诉她：“你一点都没吃醋。”
“有的，只是控制住了。”她告诉他。
何之恒吻着她的耳垂，“以后，我不会拍这种剧情。任何借位都不行。”
沈念灼热地看着他，“我不会要求你，之恒。但我还是很高兴你做这样的决定。”
何之恒心里的憋闷赶走了大半，“你跟莫潜，是不是演得有点过了？”
吃醋了呢。
沈念安抚他：“我什么都没做，全是他的自以为是。你见过约会单纯喝茶的吗？”
何之恒：“他如果继续纠缠呢？”
沈念摊开手，“我真的看不上他，纠缠也没用，我不缺这口肉吃。”
何之恒：“那个角色……”
沈念：“我不否认他很有才华，但我有你了啊，那个角色算什么？”
何之恒总算释怀，“念念，你要记得你答应过我，要补偿我。”
沈念“嗯”了一声，“我记得的。你什么也不用操心，好好拍戏就是了。”
何之恒隔着衣服探了下她的小腹，“有没有贴上热敷？”
沈念：“有。很好用，你给之晴也买点。”
之晴亲戚来临时，偶尔会肚子胀。
何之恒没答应：“她该谈男朋友了。这不是我的责任。”
沈念：“……”真是亲哥！
聊了一会儿，沈念该回去了，何之恒最近都不能离开剧组。
沈念洗漱完躺下时，才发现莫潜给她发了很多短信。
她微信还没通过他。
艺术家想泡女人时，多的是诗。沈念都懒得看莫潜那些很花心思的知信，全部清空。
很快他就会知道，什么叫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人啊，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
沈念又刷了一会儿微信，霍钧尧九点多，十点多，十一点多都问她方不方便。
一看就是想跟她视频。但她正忙着，当然没有回音。
这个人真的是个直肠子。
关键是他在商场上是个腹黑多疑又有城府的，他是怎么做到一秒切换小学鸡模式的？
这个点他应该睡了吧？
这几天她在自己家里，很方便视频，过几天就不一定了。
她答应了何之恒的。
而且，许沉樾好像快忍不住了，他不作声不代表他不吃醋。
跟莫潜的绯闻闹得不小，他肯定看到。
总要见见他的，这么乖。
沈念想罢，就这么给霍钧尧发了视频通话。
没想到他一下接通。
沈念看到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和扯开了的衬衫领口。
他背后是那一大片玻璃。
竟然还在公司。霸总的事业之忙，可见一斑。
沈念轻声说：“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霍钧尧有些哀怨：“你知道不会打扰，但你还是隔了这么久才找我。”
沈念之前跟陈彦白视频得最多，但那时没有在一起，视频也就聊那几句话。
现在跟霍钧尧视频，前提已经是他们之间……嗯，不太清白，基于这层关系，是不是得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