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处004号联络站，晨光初现，罗十废窝在皮椅中打了个哈欠。
“继续说。”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打开盖子发现里面的茶水已经空了。
“小李，”他举起茶杯晃晃，“替我重新泡一杯。”
小李接了茶杯出去，大风站在桌前，继续汇报：“除了方颜所在的14号园、白越光所在的33号园、巫萝所在的2号园，其他园子经过仔细检查，都没有异常。”
“已经确认3个园子最后一关出现的妖怪和组委会的布置无关，”大风道，“昨天下午，王副会长在赛前特意去过那3个园子，如果要动手脚，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
罗十废朝后一仰，胖乎乎的身子压得椅背咯吱作响：“王安全那边查得怎么样？”
王安全即王副会长的全名，他这趟并非独自来c市，还带了好几名助手。
“他们都被隔离起来分别盘问，就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他们并不清楚王安全的所作所为，”大风道，“不只他们，整个组委会的成员都被问过一遍，大家都没想到王安全会干出这种事情。”
罗十废轻轻笑了笑：“王安全也许不会，但换成其他人呢？”
大风疑惑地看向他：“其他人？”
罗十废点点桌上的手机：“你猜我为什么要在山上布下防御阵？”
“为了例行安保？”大风道。
“安保个屁，”罗十废轻骂一声，“如果只是为了安保，我犯不着动用师兄留下来的防御符。”
“那您是……”
大风刚起了个话头，身后的办公室大门就从外面推开。
白越光的大伯白哲走了进来。
他在比赛出现混乱时突发疾病，被救护车送下山，此时却龙行虎步，神采奕奕。
“罗主任，你这下总该给我个解释？”他一改往日云淡风轻的形象，急切问道。
罗十废见了他，直起身：“白大师，你这么早就来了？不先去看看你家堂侄？”
“已经看过了，他没什么大碍，”白哲一挥手，“但昨晚你让我离开的时候，并没说事态会这么凶险。”
罗十废呵呵一笑：“白越光是个修行的好苗子，他昨晚独战五只飞僵，可是给东岳观大大地长脸，白大师难道不高兴？”
白哲冷着脸，不为所动：“罗主任，你不用给我戴高帽，白越光的修为如何我最清楚，要说长脸，最长脸的难道不是你推荐的那位方颜？”
罗十废摸摸下巴：“这么说倒也没错。”
白哲脸色微微涨红，他虽然被尊称一声大师，但论起世俗交际，脸皮厚度绝对比不过罗十废，当下只能压着性子道：“我听说你昨晚一番布置，还是让人跑了？”
“这个嘛，”罗十废打了个哈哈，“说跑也不全对，我们已经有了那人的线索，很快就能揪出真凶。”
“不是王安全？”
“事关机密，”罗十废道，“暂时不方便告知。”
“罗主任，”白哲脸色不豫，“你让我配合你演戏，我演了，但你不能过河拆桥。”
罗十废笑容可亲：“白大师，你身为白越光的长辈，看他遇到凶险怎么可能置之不理，但只要你在那儿，坏人就很可能继续藏匿，所以我只能安排你下山。”
说话间，小李泡了一杯热茶回来，罗十废接过茶杯，吹了吹水面上的热气，笑道：“我说过会保证白越光的安全，结果也是如此，白大师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吗？”
白哲迟疑半秒：“那些飞僵都是他一个人杀的。”
言下之意，你罗十废又做了什么？
罗十废哈哈一笑，从容不迫：“所以我才说白越光年轻有为，他昨晚的表现已经被所有人看到。”
他目注白哲，笑问：“这对东岳观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白哲哑口无言。
罗十废笑眯眯地啜了口浓茶：“咱们这场比赛特地请了科技公司赞助，那些直播间不但能转发，还能回放，昨晚白越光的表现可不是只有现场观众才能看到。”
他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拉赞助，当然不只是为了面子上好看。
白哲闻言，面色缓和了一些：“可现场出了那么大的乱子。”
“出乱子才好，”罗十废老神在在，“我们要考验的就是年轻一代的临场反应，再说有灵犀处在，绝不可能让这些苗子受到任何损伤，关于这一点，白大师你应该对咱们多一点信任才对。”
小李听着自家主任大言不惭，在旁偷瞄大风一眼，只见这位组长神情淡定，在罗十废发言的末尾甚至配合地点了点头。
这种气氛下，白哲就算有再多不满也得按捺几分，他看向罗十废：“无论如何，还是希望罗主任能给我们一个交待。”
青玄会举办至今，从没出过这么大的乱子，虽然3个重点园子都没闹出人命，但从昨晚到现在，背地里已经有了不少议论。
罗十废温和道：“白大师放心，青玄会在c市的地界召开，我们自然会负责到底，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送走白哲，小李和大风重新聚拢到罗十废跟前。
“主任，昨晚您早就知道会有意外发生对不对？”大风反应飞快，“所以才让我们提前加固防御阵？”
“没错。”罗十废对着自己人没卖关子，“我前天收到一条匿名线报。”
他打开手机屏幕，调出那条信息。
信息内容十分简短，大意是有人狗急跳墙，想在青玄会上坏事。
大风看完短信：“狗急跳墙？他指的是谁？”
“咱们最近查得最紧的是谁？”罗十废反问。
大风想了想，与小李对视一眼，小李道：“饲、饲妖者？”
最近接二连三出现的案件都和妖怪的非法出售有关，他们联络站接到上面的命令，加紧了对养妖玄术师的登记和调查，罗十废还向总部申请援助，请来一位大记忆术高人帮忙恢复几名涉案者的记忆。
如今调查结果已初现成效，上周他们又从方颜那儿得到了一头马腹，更是帮他们锁定了几个嫌疑目标。
“可我们调查的时候都很小心，应该没有打草惊蛇，”大风道，“对方为什么要铤而走险？”
“咱们的对手可没有太好的耐性，”罗十废道，“你们听说过那个预言吗？”
“什、什么预言？”小李问。
“人间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