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战看着独孤上天许久，才说了句：“师尊，是你教我，不要相信任何人！”
独孤上天一愣：“你就用在为师身上？”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附着在我身上的！”
独孤上天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了句：“你怀疑为师也正常，事实上，为师这一道印记为什么会附着在你身上，起初为师以为是太担心你这臭小子了！”
说到这里，独孤上天看向杨战：“后来，我发现是因为你的轮回域场。”
“怎么其他人没有，唯独只有你这一道印记？”
独孤上天皱眉：“你小子多少有点没良心了，为师为了你，做了多少事情，你怎么会怀疑在我头上？”
“师尊你曾经为我做的事情，我自然记得，但是自从我知道了有觉醒一说，我就感觉，任何人，任何事都有可能变。”
听到这话，独孤上天反而笑了：“挺好的，你能有这样的意识，证明为师对你说的话，你还是听进去了，的确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为师曾经这么说，现在也这么说。”
“师尊，事到如今，不管你承认与否，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
“我准备献祭我身上的所有东西！”
独孤上天愣了一下：“献祭所有？”
“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探子，但是我知道，我身边我身上一定有别人能窥探我的东西！”
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让人可以知道我的一切。”
独孤上天皱眉：“你打算将身上的所有外物都抛弃？”
杨战看着独孤上天：“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名为归无，可一切归无，无论是什么，只要落下去，都将归无！”
独孤上天望着杨战，老眼中有几分莫名：“也包括为师？”
“自然。”
独孤上天再度笑了：“好，我徒儿就该如此杀伐果断，哪怕对为师也自当绝情绝义！”
说完，独孤上天好奇的问：“那为师倒是想知道，你怎么能将为师献祭，为师这道印记，你真的找到了吗？”
“不需要找到！”
“哦？那徒儿是准备把自己也献祭了？”
“如有必要，也可以！”
独孤上天一愣，随即叹了口气：“为师只是一道印记，存则存，失则失，并不算什么，但是徒儿如果真打算断绝自己的生路，那为师真的很难过，毕竟你是我独孤上天的徒儿。”
师徒俩对视着，没有再说话。
过了许久，杨战才说问了句：“师尊真不打算说点什么？”
“还能说什么？你都怀疑为师了，为师就算说什么，你会相信吗？”
“你说不说是你的事，信不信是我的事。”
“那好，为什么你就认为是为师？你身上的物件可不少！”
杨战点头：“没错，的确不少，玉牙，风刀，万神图，还有七幅山河社稷图！”
听到社稷图的时候，独孤上天皱起了眉头。
“山河社稷图乃是至宝，你也要献祭？难道你觉得，探子藏匿在山河社稷图上？”
“也不是没有这可能，毕竟，这些山河社稷图中，有些可是有主的。”
说完，杨战奇怪道：“师尊怎么还关心起社稷图了，反正都要献祭了，何须在乎这些？”
独孤上天眉头紧皱：“山河社稷图有九幅，一旦九幅齐聚，便是人书，可掌控历史长河，毁掉了不可惜吗？”
“连我化身曾经得到的消息，你也知道了？”
独孤上天一愣：“我可不是从你这里知道的。”
“那你在什么地方知道？”
独孤上天沉默了一会儿：“徒儿，为师以前跟你说过，为师死了，脑子里多了一些杂乱的记忆，捋着捋着，也就捋顺了。”
“所以，师尊也觉醒了？”
独孤上天皱眉：“我也说不清楚，比如这社稷图，我原本只知道是八幅，后来却知道是九幅。”
说完，独孤上天望着杨战，有些感慨：“你知道为什么曾经一直传言社稷图是八幅吗？”
“因为第九幅从未出现过。”
“没错，八天帝八幅天图，那还有一幅从未出现过的，在什么地方？”
杨战反问了句：“师尊知道？”
独孤上天眉头紧皱：“有些记忆很模糊，但是我隐约知道，第九幅山河社稷图，极有可能就在这未知彼岸，不在人间，所以从未出现过！”
“说这么多，师尊这仅存的一道印记，也很在意山河社稷图。”
“不用套为师的话，为师只是为你考虑罢了。”
说完，独孤上天站了起来：“徒儿，你怀疑为师，也理所当然，毕竟为师稀里糊涂的成了一道印记在你身上，为师也没弄清楚，不过如果为师消失才能让徒儿你安心，那为师便消失吧！”
杨战无动于衷，看着独孤上天：“师尊怎么消失？”
独孤上天感慨了一句：“你不奇怪，为什么姜无忌斩断了过往，唯独给你留下了这轮回域场？”
杨战目光一闪：“轮回域场有问题？”
独孤上天平静的看着杨战：“如果我没猜错，在这归无之地，外面觉得你已经死了。”
“没错！”
独孤上天却疑惑的问了句：“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办法的？”
杨战看着独孤上天：“我有我的办法。”
独孤上天点了点头：“为师虽然不是探子，但是为师在你这里，的确很诡异！”
说到这里，独孤上天看向门外：“为师可能是被人给当成了监视你的工具，我出现在这轮回域场，的确很奇怪，毕竟只有为师在！”
杨战皱眉：“所以你怀疑这轮回域场？”
“没错，你不觉得轮回域场的出现就很诡异？”
独孤上天叹了口气：“罢了，徒为师就帮你分析分析这轮回域场！”
杨战静静的听着。
独孤上天说：“这轮回域场，极有可能不是姜无忌给你留下的，而是另有其人，这轮回域场也很奇怪，可以让接触你的人，自动认定了轮回域场中给你设定的身份！”
杨战平静的听着独孤上天的分析。
…………
第1294章 我要看那留下的记忆
杨战本来不太重视独孤上天的话。
直到，独孤上天来了句：“你觉得你真的叫杨战吗？”
这一刻，杨战看向独孤上天：“我的确叫杨战！”
这名字不是这个世界的名字，而是他上辈子的名字。
独孤上天深深的看了杨战一眼：“轮回域场可以改变接触你的人，自动带入你的身份认同，那么有没有可能，你也是被带入进这种身份认同的？”
这一句话，却是让杨战深思。
如果独孤上天说的真有可能，那他上辈子的记忆，难不成也是轮回域场带来的？
不对啊，他的上辈子那么清楚，上次在绝路石前，杨战还看见了他的战友，只是……那些都是幻觉吗？
独孤上天看着杨战，再度说了句：“换句话说……你真的是你自己吗？”
杨战盯着独孤上天：“那你觉得我是谁？或者你又觉得这轮回域场是怎么来的？”
独孤上天摇头：“我不知道，我这些日子，其实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说完，独孤上天忽然看向杨战：“许阿福那几个人，真的是姜无忌的仆人吗？”
杨战眉头皱了起来：“你光提出疑问，却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在祸水东引。”
独孤上天摇头：“我只是提出我的疑问，我也不是在改变什么，徒儿，你现在很困惑，因为你无法看透，我也看不透，现在你应该做的，便是将轮回域场献祭了，这样为师也消失了，你也就心安了！”
杨战平静的看着独孤上天：“你不再解释解释？”
“没必要解释，因为为师为什么在这里，为师自己都不清楚，我能说什么？”
“你可以说，你将我的事情告诉了谁！”
“没有！”
独孤上天断然否定了。
说完，独孤上天看着门外：“为师现在这样的状态也是一种悲哀，你也不需要为师了，是时候送为师了，所谓尘归尘土归土，你我师徒一场，为师做了为师该做的事情，你能成长到如今的地步，为师也自豪，也高兴，此生无憾了！”
说完，独孤上天指着门外：“出去吧，你既然知道这个地方可以隔绝一切，也能让外面的人认为你已经没了，那么你一定有办法将轮回域场从自己身体里剥离出来，投到归无之地，也就一切烟消云散！”
独孤上天的话都没有说完，杨战只感觉视线一阵恍惚，杨战的意识回归灵台，睁开了眼睛，才听完了独孤上天的一席话。
杨战并没有行动，而是再度闭上了眼睛，元神体伫立在意识海上，他的前方那一轮弯月，在这意识海上，似乎在谱写着那句美妙的语句：海上升明月！
杨战站在弯月前，并未说话。
他师尊是他怀疑的对象之一，还有这一切不合乎常理的在自己身上，或者身边的东西，都值得怀疑。
眼前的玉牙如此，小安如此，社稷图，万神图，甚至还有他的老伙计风刀！
每一个的背后，都有可能就是那个监视自己的存在。
反而，他身边的人倒是不具备监视他的条件，毕竟他的事情，很多时候，连余舒碧莲三子他们都不知道，更别说其他人了！
杨战喊了句：“小玉！”
“来了！”
小玉出现在了弯月外，看着杨战：“有事？”
“这玉牙真的是我的？”
“严格意义上不算你的，应该算是你的前世姜无忌的。”
“现在你知道那个人叫姜无忌了？”
“经历了这么多，我还能不知道？我又不傻！”
杨战点头：“我要看那留下的记忆！”
“上次你不是看了一段关于一个女人的？”
“我要看他留下的全部！”
小玉严肃道：“确定？”
“确定！”
“好，你跟我来！”
杨战跟着小玉进入了玉牙。
玉牙中，那被封禁的一团能量体，便是姜无忌留下的记忆。
他曾经也尝试过，但是以当年他的实力，无法靠近。
小玉开口道：“能不能过去，就看你自己了，我是帮不上忙的。”
杨战没有马上过去，而是问了句：“我姨娘崔小柔呢？”
“她这一道残神本就支撑不了多久了，早已经消散了。”
看向小玉：“你怎么没跟我说？”
“她让我不要告诉你。”
“为什么？”
“她知道了前因后果，支撑她存续的意念崩溃了，也就消失了。”
“他知道我与她本无关系？”
小玉点头：“所以她发现，自己一直坚持的，不过是一场空，都是你这轮回域场太过霸道。”
杨战看向这玉牙空间，只有他们所在的这里有光亮，周围一片漆黑，且分不清楚上下左右。
给杨战一种好像随时都可能坠落无尽黑暗深渊的感觉。
接着，杨战上前一步。
顿时那禁制发力，将杨战弹了回来。
小玉好奇的问：“看样子你还是不行。”
“我就是先试试。”
小玉却忽然说了句：“你之前不是说，不知道为好，为什么今日要想看一看？”
杨战头也不回，再度靠近那一团能量体。
这才回应了一句：“我看这到底是不是姜无忌的记忆！”
说完，杨战轰然冲了进去，一时间惊雷炸响，无数的紫霄神雷冲击而来。
轰隆……
杨战的元神硬扛！
这一刻，杨战生生扛住了，这恐怕归功于曾经一直以来让他恼火不已的紫霄神雷轰击。
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
轰隆……
紫色雷光之中，杨战已然靠近了那一团如同雷电光球的能量体。
这一刻，杨战似乎能看见那能量体中无数的影像。
“啊……”
杨战一声咆哮，元神体直接爆发，仿若有十几丈高的金色元神体，宛如佛家所修的金身！
轰隆……
杨战一步，再度靠近，紫霄神雷更加汹涌，似乎要将杨战的元神给撕碎一般。
这时刻，即使杨战，都怀疑自己能不能在元神崩溃之前去到那能量体前。
不过，杨战没有退缩，再度盯着万顷雷击，艰难的向前。
小玉这时候，在远方喊：“你不行就不要硬撑，你这样很可能元神崩溃！”
杨战没有理会，眼中只有那能量体。
轰隆……
紫霄神雷狂轰滥炸，杨战的巨大金色元神体，也不禁被紫光笼罩。
近了！
杨战感觉自己还有一步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