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我要听你亲口告诉我。这件事情是真的吗？杨哲是鬼神投生，是他害死我的父母，是不是？”
杨凝瞪大眼睛盯着周道，一步一步的朝着周道逼近。
周道看到杨凝踉跄几乎要跌倒了，上前伸手想要扶着杨凝。
“周道，你说，我的父母是不是杨哲害死的？他只有让人献祭，吞噬别人的寿命才可以成长，是不是？”
杨凝反手抓住周道的胳膊，手上想要用力，可她没什么力气了，但却因为心有不甘，指甲却狠狠的掐着周道。
周道叹了口气，说道：“是……”
周道没有隐瞒杨凝，这本来就是事实，他不会欺骗杨凝。
“但是……”
“原来是真的，我一直拿他当唯一的亲人，却没想到他竟然是我的仇人。”
周道正要解释，杨凝就不听了，松开了周道，杨凝痛苦的看着后院的大门。
“杨凝，你冷静一些，你听我把话说完行吗？我不是要替杨哲解释，而是想要把事实真相说给你听。”
周道抓住了杨凝的肩膀，沉声说道：“杀你父母，献祭你父母的是杨哲，但也不是杨哲。杨哲的情况比较特殊……”
看杨凝痛苦的那个样子，周道心里也不好受，她一直以来的信念崩塌了一样，她那么坚强，那么顽强，完全是因为那个不正常的杨哲，现在知道她一直保护的是害死了自己父母的仇人，这痛苦程度不亚于认贼作父，她感觉自己是养仇当亲。
“这有区别吗？你说了这么多，有区别吗？”
杨凝面无生气的看着周道。
周道叹了口气，这当然是有区别，但杨凝现在被悲伤冲昏了头脑，没有什么理智，她无法做到客观的去看待问题。
杨凝说道：“鬼神是他，阴胎是他，我父母的生命也是被他吞噬的。我一直看他看的比我自己的命都重要，我为什么要进入这个组织？还不是因为我想要求组织给他用最好药，找最好的医生，给他救治，还不是因为我知道我死了，组织也不会不管他。结果呢？结果我这么尽心尽力的去帮助的竟然是杀害我父母奶奶，让我家破人亡的凶手。”
水师跟古迪娜巴刚好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她们两个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看向杨凝的眼神带着相似却不太相同的怜悯神色，或许说怜悯不准确，而是那种共鸣，感同身受的动容之色。
“让我来吧！”
水师走了过来，拍了拍周道胳膊。
周道退开，水师上前伸手要去扶着杨凝。
“你们不用劝我，我想要静静。”
杨凝退开了水师，失魂落魄的朝着外面走去。
“我们去陪她……”
水师跟周道说了一句，扭头看向古迪娜巴，看了看杨凝的背影，示意古迪娜巴跟上去。
“哼……”
古迪娜巴冷哼一声，转身跟着杨凝而去。
周道皱眉看着这三个女人的背影，他怎么觉得水师跟古迪娜巴之间有些什么事情呢？
“先生，这衣服你看行吗？”
明极抱着一身自己的干净衣服跑了过来。
明极他们的衣服都是棉麻布做的中山装，款式复古，穿着舒服，也方便伸展拳脚，就练功服差不多。
周道接过衣服，点了点头，说道：“去把那些风水旗收起来吧！”
周道说着转身进入了后院中。
“你？你都听到了？”
刚一进门，没想到周道就看到了蹲在门后的杨哲。
杨哲点了点头。
周道把衣服递给杨哲，说道：“先穿上吧！”
杨哲身上的衣服早上的时候就被绞碎了，这会还是赤身裸体的。
杨哲没说话，悉悉索索的穿好了衣服。
“我……”
杨哲看着周道，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周道看到了杨哲眼中的痛苦之色，但这痛苦不是来自身上，而是源自内心对杨凝的愧疚。
鬼神被周道封印压制了，现在的杨哲只是杨哲，他体内或许会有一些鬼神残存的记忆，但主体上却是杨哲自己的灵智在主控身体。
周道沉声说道：“给她点时间，让她消化一下。突然告诉她这样的事情，她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你若是觉得有愧，觉得内疚，尽力弥补就是了。”
杨哲听到周道的话，重重的点了点头。
“先生……”
杨哲突然冲周道跪了下来。
周道疑惑的看着杨哲，但没有着急的去拉杨哲起来。
“求你收我为徒……”
杨哲语气坚定的说了一句，接着说道：“我想要弥补，但是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弥补。这些年来我一直过的浑浑噩噩的，脑子中好像随时被两个小人控制着一样。我知道我体内还有鬼神的记忆跟灵智在，我害怕有一天会被鬼神重新控制。我不想做坏人，做恶魔，更不想有一天跟……我姐姐生死相对。我想要弥补，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弥补。我知道你很厉害，只要我能够跟在你的身边，我就绝对不会有机会作恶行凶，所以我求求你，你收我为徒吧！”
杨哲说着停顿了一下，声音略微低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可以做人，我想要做个好人。就算不能做人，做个半人半鬼的怪物，我也想要做个好的。”
周道看着杨哲，他看的出来杨哲态度诚恳，用心真诚，是真心悔改，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但是却无从下手，也害怕自己会在作恶，所以想要留在他的身边，可以让他看着他。
杨哲看到周道不说话，还以为周道不愿意，连忙改口说道：“不做徒弟也可以，只要你让我跟在你身边，我为奴为仆也行的。”
周道开口说道：“想要学风水术，要看天赋，你未必适合。收你做徒弟与否，要看你是否跟我有师徒缘分。但我也不会让你为奴为仆，我从来不需要什么奴仆。起来吧！我救了你，自然不会不管你。”
“多谢先生，先生给了新的生命，以后我这条命就是先生的了。”
杨哲听到周道的话，也不勉强，能够留在周道身边，有人管控着他，不会给他作恶的机会就行了。